古教授微笑着指了指地板道:“别摸了,瞧瞧你脑袋里的玩意。”邝华雄侧身低头,看到了地板上那滩血水,那颗已经瘪了一些的肿瘤依然显眼,凭他的见识略一思量就明白了事情的可能性,那颗肿瘤就是从他脑袋里取出来了,至于中间的过程就不得而知了。
这台手术在除了古教授之外的人看来都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神奇,特别是亲眼目睹了全过程的吴不醉,现在他已经彻底服了,用了不到半小时就解决了一台至少要五小时以上才能完成的高难度手术,而且还是术后即走,跟无痛人流,割鸡皮有得一拼,真正的神乎其技!
邝华雄现在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过他心里明白真正救了自己的是身后的年轻人,重获新生的感觉很美妙,他甚至发现吸一口气都会让人心神激荡,周遭能见的所有东西都好像成了全新的,忆往昔,方知不舍!
“恭喜邝老弟,手术很成功。”古教授上前伸手把邝华雄扶下了手术台,把头一偏用只有两人才能听清楚的声音说道:“救你的小子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的事,保密。”
邝华雄一楞,转头望了徐青一眼,喃念道:“大恩不言谢,来日必有一报……”不过他的声音更小,还带着微微的颤音,以至于就连离他最近的古风都只能听出个大略。
古风招手叫来两名医生,低声吩咐道:“带邝先生回特护病房休息,暂时不用任何药物,我会安排的。”
两位医生点头应了一声,搀扶着精神还有些恍惚的邝华雄走了出去,不管是谁经历了一次生与死之间的转折之后都需要一段时间调整,邝老爷子自然不会例外,只是时间长短就要因人而异了。
徐青冲古教授眨了眨眼,五个手指往下一罩,爬犁似的动了几下,传达的意思很简单,没啥事我就先溜了。
古教授微笑着一点头,徐青把头一低挪步就往门口走,刚走出两米远白大褂后摆就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居然是吴不醉这老头。
“喂,您这是唱的哪一出,老鹰抓小鸡呢?”徐青解开了两粒扣子,这件‘高达’服穿着忒别扭,这老头要是紧扯着不放索性送给他。
吴不醉见识了徐青神奇的手段之后起了一个小心思,让他帮自己治疗一下帕金森症,正所谓医者不自医,吴老拿身上突然出现的毛病还真没辙。
其实帕金森综合症是一种慢性中枢神经系统退化失调,说穿了有点脑子锈逗的意思,年龄大了脑部某些细胞退化最容易引起这种疾病的发生,别说是吴老没办法,能真正完全治愈不复发的机率很小。
不管是谁都难逃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人老了自然不能像年轻人一样精气神旺盛,岁月就像一把杀猪刀,人啊,不服老不行,联想就算挂着奔腾的cpu终归还是内销了。
吴不醉压低了嗓门说道:“小朋友,可否赏脸去老头子家里坐坐,老头子有些武者梦寐以求的好东西给你瞧瞧。”
徐青眉头一皱,刚解开第三颗衣扣的手指停在原处,这老头故作神秘的举动让他觉着有些不靠谱,但那梦寐以求的字眼又偏偏勾起了他内心的一丝好奇,心忖道,这老头玩啥幺蛾子,武者梦寐以求的好东西?谁求谁还两说吧!
吴不醉见对方有些意动,扯着衣摆的手松了松道:“老头子家里有上好的百年女儿红,烫热了爽口暖心,怎样?跟我走一遭?”
武者梦寐以求的东西,外加百年女儿红,这两样绑在一块无异于炸弹捆在磅秤上,成了他妹的重磅炸弹。身为古武者又颇具酒鬼潜质的徐青面对这种糖衣炮弹还真生不出拒绝的心思,大不了发现不对扒了糖衣把炮弹给他打回去。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要不要切两斤酱牛肉送酒啥的。”徐青咂嘴儿一笑,手上麻利的解开了衣扣,把那件白大褂脱下来随手撂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不用,狍子肉干熏牛嫩子,我那里下酒菜管够。”
吴不醉笑得脸上的褶子抖了两抖,也把白大褂脱了,跟徐青一块走出了手术室大门,两人说说笑笑,俨然成了一对相识已久的忘年交,看得身后的古教授频频摇头,苦笑着自语道:“吴老头啊吴老头,喝酒也不喊我一声,交上你这种抠鬼朋友老子算亏了……”
一老一少出了医疗大楼,徐青去取了车子,从刚才的谈话中他知道吴老头家就住在医院南面不远的地儿,平时来上班他都是徒步,顺便也能锻炼一下腿脚。
两人上了车缓缓驶出医院大门,一路上徐青拐着弯儿询问那武者梦寐以求的是啥,吴老头只是笑而不答,看样子是想坚决把神秘进行到底了。
车子往南行驶了五分钟左右,吴不醉就指着路边的一条窄巷子叫停车了,这巷子根本容不下车身进去,只能在路边找了个车位停下。
两人下车走进巷子,徐青才发现巷子两旁全是独门独户的小院子,有的院子里还栽种着树木盆景,倒也是一处别致的好地方。
吴不醉家就住在东头第六个院子,两扇围墙铁门没有栅栏空隙,一按大门旁的电铃,不多久就有一个打扮干净利落的中年妇女过来开门。
吴老头一进门就吩咐道:“快去准备些下酒菜,顺手着把壁橱底下那小坛子酒拿出来。”从他的语气上听着中年妇女应该是保姆一类的角色。吩咐完了他把脸转向徐青道:“来,我先带你去瞧瞧武者梦寐以求的东西,老头子说话从来不打马虎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