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季允在屋子周围设了个结界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他从灵戒里取出一个小菜板,是他专用于切药。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喜欢在菜板上切药,慢慢地一刀一刀地切,只有那个时候他才会感到轻松和清醒。他本可以用力直接将药材分开,或成片,或成粉,丝毫不差,可是他不喜欢,他很享受切药的感觉。
曾听说有人偏爱在水里练功,甚是在洗澡的时候突破了,他也只是当成笑话来听,这时候想想自己,倒也算得上是一种怪癖了。
他将每一种药材切好,将它们分门别类,每一种都放到整整齐齐,不会有丝毫错乱。他已经很熟悉这样的操作流程,显得从容不迫,像是在摆弄喜欢的物件,一点也不会觉得厌烦。如果不是拜入了师父门下,他想自己在药峰或者是丹峰会更有前途吧。而他也不用偷偷摸摸地摆弄这些物件。
都准备好了之后,他取出一口小锅放在自己面前,从一旁地上点燃的火堆里引出火焰贴到锅底。以前他总是用真气转化为火,后来试了一把柴火烧出来的药,发现其实差别并不大,后来他就都采用这样的方法了。既不会将锅底烧黑,也不会耗损太多真气,是个好办法。
也有人用异火炼药的,不过多是些丹士,丹药对于火的要求更为苛刻,往往小小的一点差错就会导致失败甚至是炸炉。季允不懂这些,他有些想不通,明明有些药也可以达到丹的功效,却不知为什么丹却更受追捧,难道说带上一个就显得更高级吗?
自古丹药丹药,丹和药本就是一家,只是普通人吃不上丹,只有吃药,所以药多是低等的药材制成的。而高等的药材却多是由修士掌握,但是他们几乎不生病,很少用到药。但是受伤的时候却是不可避免的,同样的并不是每个修士都对药理有研究,也不可能在要命的时候临时去找会制药的药师救命,然后再等着药师慢慢将药熬好。
更易于保存的丹药就应运而生了,但是丹药比起熬制的药汁来说更加困难,且不说它的耗损率高。物以稀为贵,丹药的地位也就越来越高,同样的,会制作丹药的丹师地位也水涨船高,时至今日,丹师在修仙界仍有其无法撼动的地位。后来即使药丸产生了,但是却得不到大多数修仙者的承认,被认为是低俗之物,配不上他们的身份。
季允摇摇头,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好在技多不压身,自他学了这门手艺之后是不用再出高价买丹药了。犹记得在泉城的时候,他曾以一颗清心丹卖了几十两银子。当时虽然欣喜,还埋怨过一颗清心丹卖出的价钱甚至比不上一个瓶子。这时候再回头去看时,才知道自己已经是不知道占了多少便宜,清心丹其实并并没有多大的用,也就是提神的功用,鸡肋罢了。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好笑。
随手将芗螟根扔到热锅里,季允拿出一双长筷子,在锅里翻着药片,以免因为贴的太久而糊掉。味道熬出来之后他再往里面加水,大概半锅左右,能够将所有的药材都淹到。水变得有些黑,空气中还散发着一种臭气,一只正在梁下一只倒悬努力奋斗着向上爬的蜘蛛忽然一顿,直直的摔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
季允注意到了那只蜘蛛,捡起来发现是一只毒蜘蛛,很少见得物种,他有些奇怪这地方怎么会有这种品种的蜘蛛。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笑容,看了一眼菜板,他感觉有些接受不了,将蜘蛛的全尸扔到了锅里,哪知那蜘蛛落在滚烫的锅里竟然翻了过来,在水里奋力扑腾。
季允嘴角抽了抽,心想刚才竟然看走了眼,原来那蜘蛛没死,只是晕了过去。不过这样更能说明那蜘蛛的毒,想必到时候净安用起来会更加**。
他想到了净安吃下蜘蛛时候的表情,心里那点不爽就抛之云外了,转而专心致志地熬药。
一样一样的的药材被他扔到锅里,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慢慢熬出了一锅乌黑的药汁。武火转文火,三个时辰过去了,这期间季允看了本书,又研究了一会儿阵法,期间给锅里加了五次水,添了五次柴,最后还把前两天弄脏的衣服洗了一遍。待到夕阳西下的时候,只剩下半锅浓稠的臭气熏天的药汁就出锅了。
他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药锅,不愧是耗费了他搜集的大量的毒物制成的,要是把这些药汁涂在身上再出去转一圈,估计整个明觉寺都很难有活口了。可惜他作不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而且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嫌弃那锅药。
忍着臭气,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只碗将已经贴在了锅上呈半凝状的药一点点刮在碗里。他是可以封闭嗅觉的,那样就不会闻到这种味道,也不用那么纠结了。只是他觉得自己应该记住这个味道免得以后没有印象吃错了药。
装了大半碗,季允取出一个不知道装过什么毒物的瓶子装了一瓶,收到灵戒里。想了想,他觉得毒物难寻,未免以后有不时之需就又装了一瓶,反正净安又没有他那样的体质,就小半碗也够他用了。至于那枚黑蛟丹,净安用一点点就够他吃的了,季允还不想把他炼成一个毒人,为了净安和尚好,还是少用点好。而且那枚黑蛟丹在他手里放了这么多年也没有用上,放在他手里也是浪费,剩下的也就不用还给他了。
将锅洗干净,季允有些不舍的看了看洗锅水,心想还是太稀了,况且他也没有收集洗锅水的爱好就忍痛将洗锅水倒掉了。好歹不歹,为了不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