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月望着眼前那碗黑漆漆的慢性毒药,似乎是被药呛了,眼泪随即滚滚而下。
倒霉催的,刚刚穿过来就被人下了毒,幸好自己是医生,非则早就没命了!
吴嬷嬷端着药碗递上来:“小姐,可不能任性,良药苦口利于病,小姐只要每日按时服药,病马上就会好的!”
顾秋月胡乱抓起帕子拭拭眼睛哽咽道:“知道了,你们出去吧!我想静一静,一会儿药冷了我自己喝!”
吴嬷嬷还要劝解,看了眼生病后日渐变得古怪的小姐,只得挥挥手令众人退下。
五天前她竟然从现代穿越到了康熙四十年,成了湖广巡抚年遐龄的女儿,年羹尧十三岁的亲妹妹年秋月。
自从穿越后,顾秋月就在这病榻上躺着,她成天以泪洗面,想念自己尚在现代的父母亲人,想念现代那些无忧无虑的快乐日子。
此时,她正在埋怨年秋月,为什么要把她弄到清朝啊!学中医的博士多了去了,年秋月干嘛要找自己当她的替罪羊啊!还让自己死的那般窝囊——青霉素过敏猝死。
她有些后悔不该看年秋月的电视剧,不该和祖母讨论年秋月的命运,更不该提到年秋月的儿女一个二个夭折是因为当时的医疗条件太差造成的。
千不该万不该,她顾秋月不该和年秋月有着相同的名字,不该学医,不该……太多的不该才导致她穿到这个倒霉的女主身上,最悲催的是,将来她还要和一群女人共事一夫,想想就让人恶心。
刚刚穿来时,她曾经想过逃跑,因原主身体孱弱而放弃。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想要在交通如此落后的地方离开年家的庇护独立生活,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她叹了口气,既然不能逃走,就只能一门心思地按着历史的轨迹前行了。
只是,她还是会忍不住想念的自己的亲人!那种挖心挖肺地想念,令她成日浑浑噩噩,还没顾上其他的事情。
她坐直身子,擦干眼泪,既然决定在这里生活,就要对自己的生命和家人负责。
她起身端起药碗,扬手倒进了床后面的恭桶里。
她捏着鼻子喘息片刻,然后靠在床上细细地想着自己刚刚穿来时的病症。
头昏、眼皮重、不想说话、肢体无力、站立不稳、嗜睡,继后出现一系列兴奋现象,如睁眼、抬头、谵语等,然后进入麻醉状态。症状和伤风有些类似,没有经历过如此病例的郎中一般都会误诊。
她知道是有人在中药里给她下了曼陀罗,清醒后就把中药倒进了恭桶。每次吃饭也是小心翼翼地,总是哄着丫鬟先吃一些,然后自己才肯吃。
几日的试探让她明白那下药的人只是把曼陀罗下在中药里,饭菜里没有下药。她这才大胆地喝水、吃些饭食。
要想活命,就得进食!
要想找出幕后的黑手,就要把身体养好!
她捻起了枚蜜枣放进口中,这才扬声喊道:“吴嬷嬷!”
吴嬷嬷应声而入!年秋月笑道:“吴嬷嬷,我病了这些日子怎么不见父亲母亲前来看我?”
难道年秋月不讨父母的喜欢,不能啊?她抬头看看镜中如花似玉般娇俏女孩儿,端的是令人怜爱!
吴嬷嬷叹口气道:“哎,说来糟心!自从老爷上京城送年礼开始,夫人和小姐就同时病了。小姐的病倒是日渐好转,夫人的病却越来越厉害了,时好时坏,有时候胡说起来,连人也认不清楚了!管家给老爷和在京城的大爷和二爷都去了信,奴婢想着就在这几日就会回来了!”
顾秋月秉承了原主的情感,对父母很是情深,她心中不由一紧,不觉挺直脊背问道:“母亲的病症是否和我的病症相似?”
吴嬷嬷道:“是的!开始是小姐感染风寒,夫人服侍了两日也跟着病了,郎中说可能是过了小姐的病气!具体情况奴婢也不甚清楚!”
顾秋月冷笑一声道:“那郎中倒是尽心!”若不是自己早早发现药中有乾坤,只怕自己和母亲一样早就病得不省人事了!
顾秋月接着问道:“如今府中谁掌家?”主母病了,总得有人担起中馈琐事。
吴嬷嬷不屑道:“还有谁?还不是那黄姨娘,她此时倒称心了!”
年秋月残存的记忆让她迅速在脑海中搜到此人的信息:“黄姨娘?她也配?”
吴嬷嬷呸了声,似乎是刚刚吃了什么脏东西似的:“不配又如何?她爬了老爷的床……”似乎觉察到自己食言,望了眼年秋月连忙改口道:“她虽然只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可是她为老爷生了二小姐,如今也是这年府里的半个主子,她不管家,谁来管家?”
顾秋月淡然笑道:“如此看来,的确是她最称心了!”
吴嬷嬷面上好看了许多,往日只要她说到黄姨娘,大小姐就会斥责她尊卑不分,今日非但没有斥责她,小姐还跟着说了一句黄姨娘的不是,吴嬷嬷心下痛快多了!
“我吃的药是谁买的?谁煎的?”顾秋月望着吴嬷嬷再次问道!
吴嬷嬷愣了下答道:“是夫人令她身边的龚妈妈派人做的这些事情,煎药时也和夫人的药一起煎的,应该不会有问题的!”顾秋月笑道:“有没有问题现在还不知道,看看再说吧!”
顾秋月并不理会吴嬷嬷的情绪,自顾道:“吴嬷嬷悄悄地和母亲身边的龚妈妈传个话,就说秋月晚间会过去看望母亲,让她屏退了左右的奴仆,只留她一人在跟前服侍即可!”
吴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