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葵花山脚下的郊区医院门前停下,林诗语叫高仿在车上等她,一个人走步梯前往院长办公室。
站在虚掩的办公室门外,透过门缝看到老院长正在和外科主治医生聊着什么人的病情。
对门而坐的老院长无意间抬起头,看到林诗语时,脸上划过一丝惊讶。
林诗语也不忸怩,就伸指轻敲了敲门,得到院长的应允后笑着走进,将来时路上买的水果放在一边,微笑说:“老院长,我是来说声欠了很久的一声谢谢的。”
老院长身子一僵,立即挥手示意外科主治医生离开,又起身走过去关上门,才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并指了指对面空着的座位。
林诗语依言坐下,两人都没有开口。
一时间,有些沉默。
还是老院长率先开了口:“说吧,捡重点的说,找我什么事?”
林诗语不答,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老院长的两只手瞧。
老院长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心里有些毛,语气就不淡定了许多:“看来裴少奶奶没什么要紧的事,我老头子还要去看一个病重的患者,无法招待贵客,你还请自便吧。”说完就不客气的站起身,明摆的送客。
“果然是你……”林诗语突然开口,更像是自己对自己说话。
老院长收回迈出一半的脚步,疑惑的回身凝视她。
林诗语这时才抬起头来与他对视,徐徐的说:“如果我猜的没错,您口中病重的患者与我颇有些渊源,是不是?毕竟也只有你,才会如此对她。”
老院长面色如常的看了她一会儿,悠悠的道:“小丫头在说什么,老头子我听不懂。”
林诗语忽然笑了笑:“听不懂就听不懂吧。其实我这次来也并不是来找你那位患者算账的,既然遇上了,就顺便请您帮我转达给那位患者,有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老院长眼底划过一丝错愕。
“呵呵,老院长,我忽然想讲一个秘密给您,就是在十年前那场葵园大火的灾难里,有一个发生在我身上的插曲是很多人都不知道,而我也没说给任何人的。”见老院长表情古怪,林诗语自顾自的接着说。
“当时我不只是被保姆摔断肋骨,还被保姆丢进了鱼塘,虽然我处于半昏迷,但在意识遭吞噬前因为摔断肋骨的疼痛令我的脑子还是有一丝清明的,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她笑着反问,见老院长面色丕变却还是无意接茬,就抿了抿唇,继续道,“呵,我看到那个保姆被人打昏,然后那个打昏保姆的人又把我从水里捞出来就近送我进了医院,哦,就是我现在站在脚下的郊区医院。这些年我一直在找那个恩人,想说声谢谢,也许我这人天生劫难重重,这声谢谢竟然延后了十年。”林诗语忽然看向老院长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您不会怪林肆失礼吧,贝二姥爷?”
听到这声贝二姥爷,老院长忽然睁大了眼睛,浑身上下戒备起来。
林诗语只是轻笑:“二姥爷,不如坐下来谈?”
老院长迟疑了片刻,但还是坐在她对面,等着她开口。
此刻,林诗语轻松得丝毫不像是失礼了十年的人,反而更像是从某件困扰许久的事上得到了解脱。
“其实这件事很好想通,当初古驰把您请到急救室之前,我真的没有多想。也许是我多疑吧,您进入急救室看我的眼神有些震撼,我开始意识到你肯定认识我,甚至我们之间有渊源,多多少少对你有了些好奇。你当时或者以为事情过去那么久,我当时又被伤得七荤八素,肯定不会认得出你,但您的两只手,太与众不同,但凡是有心人都会认得出的。”说完,她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老院长那交握着搁置办公桌上骨节分明却每只都是六指的手,老院长立刻恍然大悟般把手藏在桌下,但随即觉得此举不亚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就拿六指的右手耙了耙灰白的头发,冲面前的林诗语嫌弃的撇撇嘴。
知道他已经想明白,林诗语也并不想隐瞒。
她唇上划开一抹笑:“认出您我真的很激动。我当时就让人查了您,没想到也查到了您一直放不下的故人,接下来的,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老院长并无吃惊之色:“丫头,说来说去,你不外是想从我这里套出些什么。说吧,你是不是知道你的血型了。”
林诗语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老院长轻叹了一声:“不管你是否恨我冷血,但十年前救你那件事,是我这一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我总觉得自己早晚会有这一天。所以当你真的找来时,我只是感觉到放在心里这么多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我也终于松了口气。”
“即便您这样说,我还是感谢您。另外,我也需要您的帮助,告诉我当年您都看到了什么?”林诗语柔和的开口,那语气与她带给人一贯的冷漠大相径庭。
如果此刻裴湛在这里,见到这样的她,一定会很吃惊。
老院长点点头:“我明白,我不稀罕你的感谢。 甚至,我希望我后半辈子都不要见到你,至少这样一来,很多尘封的往事就不必被揭开了,逝者已往,再怎么报仇,也只是为了生者的自我心安,根本于逝者无济于事。但你今天既然找来了,我也不会让你白跑一趟,只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林诗语皱眉。
老院长沉吟片刻,才边斟酌边说:“无论你查到的结果是什么,我都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