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语,听见了么,江叔夸你呢。”裴湛笑着看她,林诗语假装没有听到,又听他对江圣卓说:“其实她也就表面上装装罢了,江叔你不知道她有多野,我这脖子根上就是让她给咬的,出国好几天都没有消下去。”
说完,裴湛就要解开领口的扣子,将‘伤口’展示给众人看。
林诗语的脸一下子火烧云,这种事他竟当作笑话说给外人听?一旁聊天的两人,不知是叶圣言还是南笙没忍住,笑出声来,林诗语恨不得脚下的地板即时裂开大洞把她陷下去才好。
眼看他已经解开领口的扣子,就要展示脖子根的咬痕。林诗语急急忙忙的抓住他的手,失措的看他。
裴湛似笑非笑的睨着她,眉峰微扬,似等待着什么。
她不仅打过他一耳光,还在游艇上用头发甩过他眼睛,最最重要的还是从裴家老宅回清泉墅的途中,他被她言语挑起怒火而发狂地吻得她几乎窒息,她就把那晚所有的不快汇聚成恨意反咬他脖颈……她也知道这个小气的男人会找机会让她长记性,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场合。
林诗语暗暗咬牙,只得贴近他耳畔轻声说了句什么。
裴湛蓄在唇边的笑容终于绽开,这个笑使他的五官变得异常明亮深邃,连这个昏暗的包厢在刹那间都增色不少。
江圣卓只当这对情侣在玩什么情趣,十分纵容的笑着摇头。
大家继续推杯换盏,气氛很是愉快的弥漫。
林诗语喝了那杯红酒后,就觉得小腹一直坠疼,其实自从13岁第一次来例假后,她就一直有生理期肚子痛的毛病,后来看过国内外的名医生也没见起效。少年时每到这么几天,她的少年都会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别说喝酒了,就算是饮料都不让她染指,可是今晚的这杯酒……
察觉自己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林诗语的眸子暗淡了下去。不想继续呆在裴湛身边,因为她怕自己在他身边再多呆一秒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于是说了声要去洗手间就走了出来。
走出包厢,她顺时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那种坠疼的感觉才稍稍好转了一些。
拐角处,不期然和一个人打了照面。
假‘胡斐’真胡煜见到她也是明显一怔,马上就走了过来,“好久不见。”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举步便走。
“嘿,嘿!”他快速拦下她,“虽然我冒充大哥的名义去和裴湛谈合作是我不对,可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就不能聊两句吗?”
“不能。”她礼貌而简短地答,说着就要越过他。
他一把扣住她手臂,“我不明白,你既然可以原谅我大哥的疏忽,为什么独独对我有所介怀?”
“因为你大哥不曾在我面前扮演痴情的苦主,但你不同。”却是以感情为幌子行欺骗之实,虽然只是短短一面,但他让她短暂的相信过他几秒,林诗语想了一想,“我平生最不想经历的事,就是信任破灭。”
胡煜沉默,松手放开她,“对不起。”
“我接受,不过还是请你别在我这里花心思了,我们永远也不会成为朋友。”唉,估计又是一个把她和林琳搞混的痴情种,林诗语心安理得的这样理解。
胡煜无言看着她走远,直到此时才真正意识到,这个看上去温雅随和的女子原来外柔内刚,她隐藏在知性外表下的内心世界仿佛单纯得黑白分明,在必要的时候性子比谁都烈。
林诗语向着洗手间走去,心想胡斐和裴湛的初次交手都过去了,再怎么诡谲百变都好,到最后也不过云淡风轻,往事无非都是如此,到了某年某日,一件件划上句点。
肚子越来越坠疼,她从包里拿出一小瓶泛着蓝光的药丸吞了下去,药效很霸道,虽然肚子不疼了,胃部却有些不舒服,漱过了口,洗完了脸,吹干了手,人在洗手间外面的化妆间的椅子上坐下来,静静地独自待着。
这个区域是专属包房的范围,客人非常少,女宾几乎没有,所以林诗语在这里足足坐了十几分钟竟没有一个人打扰。静谧空间里,她的手机在包里响了又响,接起来,古驰催促她说有新客人来了,让她尽快回包房,挂了电话她不得不起身,对着镜子裂裂嘴,自言自语道,“长得真丑。”话一出口忍不住又笑了笑,拿起包出去。
才将一条腿跨出拐角便瞥见长廊的另一头走来两道翩翩身影,条件反射地她迅即缩了回去,背靠着墙壁,几乎出了一身冷汗。
该死的古驰!
居然没告诉她周梓若会来,幸亏她来了洗手间,否则毫无心理准备下在包厢里迎头碰上,到时万一控制不住情绪的话肯定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改天非找机会送古驰一份‘大礼’不可!
“湛,你喜欢上她了么?是真的喜欢上了吗?”周梓若一再追索答案,在在是因心内失措的不安。
裴湛叹息,“没有,你不要多想。我对她,没有感情只有交易。”
“可是,她比我要漂亮。”周梓若紧攀住心上人的手臂,美眸迷朦如月笼薄云,“你说,她和我,谁更漂亮?”世间女子,莫不想在心上人心中,是最美的存在,纵若是骄傲美丽如斯。
“她与你,是不同的。”
“如何个不同?阿湛,告诉我,我和她,哪里不同?”
“这世上,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么?”裴湛递给周梓若一张纸巾,“哭什么呢?你不该总是哭的。”同样的苦难……她,不该总是笑的,虽然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