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梁乔下了车，她的手指包了纱布，昏黄的灯光，从别墅窗口偷透出来，落在她的脚边。
方母正在用晚餐，保姆端着一碗汤出来，瞧见进门的梁乔：“少奶奶回来了。”
两年前，梁乔签署了方厉城寄回国的离婚协议，但方母告诉方家佣人——她只承认梁乔这一个儿媳妇！
彼时，方厉城正衣不解带的守在许念的病床前，一场流感，许念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
“吃过晚饭了没有？”方母拉过梁乔的手，也摸到了梁乔掌心的薄茧，目光变得疼惜：“你说你这孩子，当初一定要搬出去，不过现在好了，你总算肯回来陪我这个老太婆。”
梁乔扯了下唇角，那边，家里的阿姨下楼来：“太太，房间我都整理好了。”
方母点头，又对阿姨说：“你再打电话催催厉城，让他早点回家。”
保姆立刻去拿了座机给少爷打电话。
方厉城昨天回国，傍晚来这边，没有行李，跟方母争执了几句，拿了车钥匙又走了。
这两年，性格温和的方母却咬紧牙关，怎么也不答应方厉城娶许念进门，用一句‘有我没她’威胁了方厉城。
“乔乔，妈知道你心里委屈，是厉城对不住你。”
方母握着梁乔的手，坐在沙发上，收了收脸上神情：“既然他回来了，那个女人，我一定会让他跟她分了，到时候你们就好好过日子，让我这个老太婆早日抱上孙子。”
梁乔没有说话，外头，响起轿车鸣笛的声音，两道车灯光，晃过客厅的窗户。
“少爷回来了！”保姆冲客厅欣喜的喊了声，跑去开门。
梁乔搭在膝盖上的左手，不由自主的收紧。
别墅的门开了，钥匙搁在鞋柜上的动静，还有男人温柔的说话声：“刚到……嗯，你早点休息，过会就回去。”
方母已经站起身，看向在玄关处换鞋的儿子：“晚上你就睡这里，还想回去哪儿？”
别墅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过了良久，梁乔听见方厉城说：“念念刚回国，水土不服，刚从医院挂水回酒店……”
“那她的身体还真是宝贵，要你随时伺候着。”
方母冷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知道的，都明白，她不过是吃定你拿她没办法。”
方厉城皱眉，不赞同母亲这么说许念，刚想反驳，眼角余光瞟到了坐在客厅里的女人。
眸色一敛，他的脸廓线条紧绷，拿过车钥匙转身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
方厉城脚步一顿，转头看着方母：“妈，这就是你让我回来的原因？”
他的手，指着客厅外的米黄色拉杆箱。
方母脸色极差：“乔乔是我的儿媳妇，她来家里住，怎么了？总比狐狸精鸠占鹊巢来得好。”
回答方母的是，方厉城扬长而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