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用的疑问句,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可不就是那小贱人。”旁边的人牙齿咬得格格响,只觉得痛快,原本李青衫残废了之后,李家的这份家产就应该分给李家的族人,可是,就因为这个徽娘百般阻挠,他们连一勺羹都没有分到,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就不会有好下场。
姚芊树一愣,随即冲上前去,伸出双手拦住众人,“站住,你们都给我站住。”
她提起中气那么一喊,竟然把周围的声音都压下去,喧嚷的人群一静,人群分开,一个老者从人群中走出来。
“小姑娘,你是哪家的丫鬟,要是观礼的,且一旁看着,要是捣乱的,哼。”
姚芊树眼珠子一转,“我是浏王府的,李家医馆的李青衫和我家浏王爷也算有些渊源,我家王爷叫我问她几句话,她为什么要杀了李青衫。”
姚芊树伸手一指猪笼,她不相信徽娘会干这种事情,凌崇密是痴缠着她,可是她从来就不假以辞色好吧,不过,面对疯狂的人群,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既然他们认为自己是哪家的丫鬟,她不能提斐王府,那么就只有说自己是浏王府的了。
众人听到姚芊树这么一说,几个人低语一阵子,终于把猪笼放了下来,打开来,先取出其中的大石头,才把猪笼子拿开。
徽娘的全貌才展现在众人的面前,姚芊树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人,不敢置信,这真的是徽娘吗?一个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就是自己没罪,也会被折腾的没有精神,姚芊树有心理准备,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徽娘头发都烧断了,乱七八糟的遮挡在脸庞上,双目无神,甚至连焦距都没有,她不会是遭遇到这个变故傻了吧。
姚芊树走上前去,两个健壮的后生拦在两人之间,警惕的看着姚芊树。
姚芊树双手一摊,“两位大哥,她堵着嘴,我怎么问啊?浏王还等着回话呢。”
两人对视了一眼,退到一旁,姚芊树走上前去,也没看徽娘身上紧勒入肉的绳子,掏出她口中那充满异味的布,随手扔进护城河。
“徽娘,我是代表浏王来问你的,你说,你到底是怎样害李青衫的。”提浏王是借用他的王爷之名震慑住在场的人,也是暗示徽娘有冤赶紧喊,只要她肯喊冤,她就可以建议把徽娘送到大理寺去,那样就有转圜的余地了。
徽娘没有聚焦的眼神慢慢的聚拢,看向姚芊树,眸子中有感激,就在姚芊树认为她会喊冤的时候,她缓缓地摇摇头,“回去告诉你家浏王,李青衫很感激他为其主持公道,我理应为青衫陪葬。”
姚芊树瞪大眼睛,她没有听错吧,她竟然不辩解?她明明很喜欢李青衫的,怎么会害他呢,她就是害死自己也不会害他的。
脑中有什么一闪,还来不及抓住,徽娘一头向姚芊树撞去,把姚芊树撞倒在地上,众人一阵惊呼,“快拦住她,别叫她跑了。”
徽娘脚下没有丝毫停顿,直接跳进护城河,什么名声,什么医铺,统统不重要了,青衫走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事情来得太突然,姚芊树都没有来得及反应,等她反应过来,一骨碌从地上爬起,却听到了两声噗通的声音。
“那个人是谁?”人群窃窃私语。
“该不会就是她那个奸夫吧。”
“切,哪里有什么奸夫,分明是李家族中人想要窃取李家的财产,故意栽赃陷害……”
“真也好,假也好,反正人都已经死了……”
“话不能这么说,那徽娘一生刚强,救人无数,临死却落个这样的名声,想想就叫人齿寒。”
“依你却能怎样?说到底,她没能给李家留个一男半女……”
姚芊树扑到前面去,紧紧地盯着那一浮一沉的身影。
李家的人连连呵斥都无法阻挡住众人畅所欲言,此时众人齐刷刷的看向护城河。
凌崇密一手拖着徽娘,一手吃力的往前划着。
姚芊树连忙伸手,“把手递给我。”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砸死他,砸死这对奸夫****。”
有人搬起原本放在猪笼子里面,打算沉塘的那块大石头,刚要往下面砸去,只觉得喉咙一凉,低头看去,姚芊树拔下头上的簪子,一头乌发披散下来,她冷冷地看着那人,“你敢动一动,信不信我把你戳个窟窿?”
“你……你敢。”那人结结巴巴地开口,可是却不敢在动一动。
事情不发生在自己的头上,谁都不会在意,姚芊树簪子往前一送,那人感觉到痛意,杀猪般的叫起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汉子脸色煞白,慢慢滴蹲下放下手中的石头。
惊恐的声音阻止了众人的脚步,大多数人向他们这边看过来。
凌崇密趁着这功夫,抓着徽娘爬上来,气喘吁吁地道:“多谢。”
“你先带着徽娘离开。”姚芊树头也不回。
众人听了,脸色愤愤然,“姑娘,我们念在你年少无知,可以饶你性命,可是这对奸夫****,无论如何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凌崇密张了张口,姚芊树快速打断他,“笑话,这人是我的丈夫,和这位李家医馆的人根本就没有关系,是我叫他去救人的。”
无论如何,不能暴露凌崇密的身份。
众人一愣,随即有人大声的质疑,“胡说,既然是你丈夫,他刚刚为什么冲你道谢?”
姚芊树眼睛眨也不眨,“相敬如宾你们懂不懂?我丈夫是读书人,自然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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