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吃饱了?”门口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这断头酒的滋味如何?”
牧桐冷笑了一声,站起来走到门前,“很好,要是配上你这忘恩负义、落井下石之徒的血和肉,滋味会更好!”
原来门口的来人正是鬼针。
章俊一听,立马暴跳起来,冲着鬼针就是一脚,只可惜隔着木栅栏没能如愿,指着鬼针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老子帮你把坏人赶走,还把王爷的话传给你,你居然拿老子当替死鬼。”
“小俊,别说了,和这种人浪费口舌,只会脏了咱的嘴!”朱少天拉了章俊一把,帮章俊把卡在两根栅栏之间的腿拉了出来。
鬼针听完三个少年的话,拍了拍手,说道:“三位不想死也行,严某这里有一条明路,就看三位愿意不愿意走了。”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在三人的眼前晃了晃。按:鬼针本名严问,鬼针是其在回春堂的代号。)
“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牧桐没好气地对鬼针说道。
“这是一份供词,上面写的是寿王朱兆怀谋反,丽婕郡主和回春堂鬼针将其人赃俱获,合而毙之,同犯张应徽在逃,汝等三人为现场人证。只要三位在这上面签个名字,按个手印,严某这就放三位出去。”鬼针冲着三个少年淡淡一笑,说道。
“看吧看吧,我就说他忘恩负义,对咱哥几个也就算了,现在还诬陷寿王爷谋反。”一听鬼针的话,章俊转身对牧桐和朱少天吼了起来。
牧桐听到也是一腔怒火,但是还是强压着胸中的怒火道:“据我所知,寿王爷平时对你不薄吧,你居然栽赃王爷谋反。你这么做还是人吗?”
“我看他是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了吧?”章俊对着牧桐和朱少天说道。
朱少天嘿嘿笑了一声,道:“我看八成是。”
鬼针不理三人的挤兑,叹了口气,“三位还是想想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吧,哦,对了,还有家人。 哈哈,牧公子好几天没有见老牧头了吧?还有章公子,家里还有一位老娘是不是啊?朱公子的双亲还在刑部大牢里关着吧?”
“你!”牧桐、章俊和朱少天听到鬼针不仅对自己下手,还要对自己的家人不利。顿时火冒三丈。“呸!”章俊冲着鬼针吐了一口口水,指着鼻子骂道:“姓严的,你不得好死,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鬼针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仍然面无表情地对三人说道:“有骨气,不签也行,严某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三位,然后用三位的手掌按个手印即可,到时候供词上面顶多加几句,三位是同谋,然后牢头随便安个畏罪自杀的借口,给西安府一报就行。倒是三位的家人啊,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三位和寿王爷也没有多少交情,就只见过一面而已,犯不着为了一个死人而摊上自己家人。”
“你省省吧,从小爷爷就教我,做人要讲良心。”牧桐怒目圆瞪,对着鬼针说道。
“就是,你走吧,老子不像你这种良心被狗吃掉的人!”章俊骂道。
朱少天也坚定地说道,“我们不会助纣为虐的!”
“很好!寿王爷果然没有看错人。”鬼针说话间,把纸从门缝里塞了进去,“既然三位不签字画押,那就临死之前看看自己的罪状吧,到了地府也好给阎王爷说清楚,自己是怎么下去的。”
章俊一把从地上捡起纸张,“刷,刷”几下撕成了碎屑,一把扔在鬼针脸上,“看个屁,这种脏东西,你留着自己看吧!”
“呵呵,不用着急,严某这里还有。”鬼针冷笑了一声,从怀里又掏出来一张,伸手递向了牧桐。“牧公子,你要不要也来撕一张呢?”
牧桐看了一眼,然后把纸揉作一团,扔在地上,对着鬼针道:“我们不会做对不起王爷、对不起良心的事情的,要杀要刮随便你。”
“好,好,好!”鬼针连说了三个好,然后打开牢门,冲着三个少年大声说道:“走吧,鬼针送各位上路。”
牧桐转身对着章俊一脸正气地说道:“小俊,记不记得铁嘴李说《大宋英豪》的时候唱的文天祥丞相的那首正气歌?”
“当然记得!”章俊答道。
“好,我们一起唱,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牧桐起了个头,章俊和朱少天也跟着吟唱起来。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然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随着三人边走边吼着《正气歌》,牢内的囚犯有人也跟着开始大声颂唱,瞬时间,一股浩然正气响彻了整个大牢。
“好一个‘生死安足论’!”唱到这里,牧桐顿时觉得自己也和书里说的那些英雄一样,高大无比。
章俊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一句,大声喊道:“爷爷我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