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彦这辈子还没有被谁指着鼻子如此臭骂过,气得俊脸铁沉,冷哼一声道。
“听说顾三小姐温良恭顺,大方端庄,原来竟是如此泼辣刁钻,行事无矩,大胆放浪,所谓名声,不过是虚伪作态罢了。
“你不想嫁本公子,本公子求之不得,再会。”
说着,一甩袖,转身就走。
“我……我……”
他字字如刀,句句诛心,偏他的每一句话,还正符合事实。
所谓的温良恭顺原就是装出来的,她是现代女,性子洒脱惯了,做不来那些大家闺秀的姿态,就只能装。
女儿家夜访花船,原就是行为放浪,还敢女扮男装,还敢口对口救人,在他的观念里,她所做的一切,就是惊世骇俗的……
眼泪再一次无声落下,思婉无助地对着公孙彦修长的背影抽噎道。
“我一个庶女,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嫁个如意的郎君,相亲相爱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你长相身家都出众,这么好的一桩婚姻,嫡母不留给自个的女儿,却强给了我,怎么由得我不怀疑?由不得我不慎重。
“我……我对这门亲事,连说不的资格都没有,只要我敢推辞……我亲娘……”
她的声音不大,但夜风习习,句句飘进公孙彦的耳朵里,他脚步一滞,顿了顿。
夜风转凉,思婉连打了三个喷嚏,不由得抱紧了双臂。
这里已经不是她来时的路,茫茫河滩,夜空中除了河中花船上的灯火,一片漆黑,丽娘,你在哪里啊,我一个人,好害怕。
正无助地四顾,突然一个人影一闪,她还来不及反应,身子就被拥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里。
思婉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人公主抱,惊慌地眨巴着眼道。
“喂,公孙彦,你做什么?”
一副防狼的架式。
公孙彦轻蔑地嗤她一声道。
“放心,本公子对你这样的货色没兴趣,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要品性没品性。”
思婉眼中立即浮现出莫凌儿那妖娆与优雅兼具的模样儿来,平生头一回有点自惭形晦。
也是,他有那样的绝色女子相伴,对自己怕还真没兴趣。
不过,姐也不难看啊,只是没发育完全罢了,才十五岁嘛。
“你在嘀咕什么?就算你长到十八,你也只会成朵喇叭花,成不了牡丹的。”
思婉真想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心里想的话怎么就念出口呢?丫丫的公孙彦,你不挖苦姐会死啊。
输人不输阵,就算气绥,思婉也不愿意在他面前服输。
“喇叭花又怎么了?喇叭花也有喇叭花的美,总比你这朵烂桃花要好。”
两人一路斗嘴,顾相府与北靖侯府原就只隔着一条街,公孙彦从小在京城长大,自然是熟门熟路,到了相府门口时,早已夜深人静,公孙彦将思婉往地上一放,转身就要走人,思婉急了。
“喂……”
公孙彦停住,含笑戏谑地看着她,深更半夜,一个大家闺秀也敢出门,如今府门关了,又不敢叫门,看你怎么进得府去!
看他一脸得瑟,一副想让她开口相求的样子,真的很贱很可恶啊,可是……
“喂,你好人做到底啊。”思婉万般不情愿的小声央求。
“好人?做好人有什么好处?本公子不屑得很啊。”
她那副难得憋屈的样子,让公孙彦心头大快。
“那倒是,你根本就是什么好人。”思婉赞同地点头。
公孙彦脸一黑,抬腿就走。
思婉急了,忙狗腿地冲过去拦住。
“喂,你是好人啊,大大的好人,那个,你送都送我回来了,再帮帮我吧。”
“帮你?凭什么啊?”
公孙彦鼻孔嘲天斜睨着思婉,臭丫头,求人也不拿点诚心出来……
“就凭……就凭……”
思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原因,突然就冲口道:“就凭你是我的未婚夫啊。”
也不知为何,未婚夫三个字一出,公孙彦的心就咚地猛跳一下,没来由的一阵发热,乌湛湛的凤眼陡然明媚了起来。
“虽然咱们就要解除婚约了,可怎说,也算是有点小小的缘份是不是,公孙公子,过去小女子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大人大量,就不要跟我计较了。”
思婉可没注意他的脸色,难得还向他福了一福,老实赔礼求情。、公孙彦感觉象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凉透了心,冷哼一声道。
“都要解除婚约了,就是没缘分哦,以后自然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顾小姐你的事,又与本公子何干?相府已到,小姐留步,本公子也不宜多留,告辞。”
说罢,转身潇洒而去。
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地小器啊!
看着那远去的修长背影,思婉一跺脚,小声骂了句。
“臭屁一个,不帮就不帮,有什么了不起。”
也不知道丽娘现在在哪,是不是还在河中寻找自己啊。
思婉无奈地一个人转向后墙,但愿那狗洞没有堵得太死啊。
可到了后院,看到那只有巴掌大小的狗洞,思婉气得一脚踢去,这哪是狗钻的,连猫都钻不过了好不好?
看着相府三米高的围墙,思婉只能望墙兴叹,提了一口气,奋力向上窜去,刚窜上一半,人就跌落下来。
再试再跌,浑身也早就酸软无力了,眼望着天际渐白,早上还要给大夫人请安呢,再进不去的话……
正觉绝望之际,腰际抚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