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梦亦如棋,你走一步,梦走一步,不怕落子无悔,就怕举棋不定。
叶皓与异类的斗争,不是叶皓将了异类的军,就是异类将了叶皓的军,在真正的决战到来之前,处于明处的叶皓,绝不会轻易对暗处的异类出手。
不动则以,一动定音。
王都不易察觉地开始降温,霜花凝结在古朴的神碑上,窗棂外,怒号的凛风里卷着细碎的白雪,纷扬散落如圣洁的樱花。
叶皓站在神碑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到了决战的时刻了。”看着外面的暴风雪,叶皓在心里徐徐说道。
然后他转过头,眼神平静而肃穆地看着身旁这位神情凝重的魂师,露出莫名的笑意。
此时,叶皓的身份是一名御林军的统领,站在他身旁的这位魂师乃是当世最杰出的魂师,破境斗魂,指日可待。
“我的师兄和我的最要好的朋友,他们都在修为最巅峰的时刻突然暴毙,如今我也走到了他们那时的高度。”魂师怅然感慨,似乎预料到即将到来的危险,微微抿起的双唇如剑锋般细薄,透着生死的决然气象。
御林军统领岿然如山,声如铁石,道:“修行在人,破境在天。”
魂师浑身一震,扬起英气逼人的面孔,他的目光深沉如蔚蓝的大海,晕散着月光般的气质,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圣上派你守护我,果然没有选错人。”
御林军统领摇了摇头,道:“圣上没有派我来守护你,只是圣上和我都很好奇,修行的巅峰之外,究竟是否还存在更高的境界。”
魂师轻轻笑了笑,丝毫未感觉到尴尬,道:“我相信一定是有的,而且用不了多久,我就能看到一个广阔无边的全新世界,永生亦不是凭空捏造的虚妄。”
御林军统领瞥了一眼神碑,面无表情地道:“圣上对永生的追求,毋庸多言,只可惜神碑无法彰显永生的奥妙,徒给圣上莫名的希望。”
“前不久,有位利令智昏的奸邪小臣竟然向圣上谏言,只要打碎神碑,就能解开神碑的奥妙,顿时遭到了群臣反对,但圣上当时的表情变化,却是有些疯狂和令人担忧的。”
御林军统领转向魂师,语气莫名的道:“我担心,如果你突破失败,只怕圣上会因此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神碑可能就此消失在世间。”
魂师的面孔上浮现苦涩地笑意,道:“圣上将我圈牢在皇宫内,原来为得只是他的永生大梦,如果我没看错,圣上早已病入膏肓,吞吃再多的药桃也无济于事了吧?”
魂师扬起凛冽的视线,凝视着御林军统领,寒声道:“哪怕是谋反,你们也绝不允许圣上破坏神碑,这就是你日夜守护在此的真正原因,你守护的不是我,而是神碑。”
御林军统领瞳孔轻颤,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回应,他转向大门外,看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冷峻的面容僵硬如磐石。
魂师亦不再说话,他盘坐下来,开始凝神修炼,感悟天机。
这处青色殿宇建于皇宫的最深处,亦是守卫最森严的地方,即便是皇帝,也未得到如斯机关重重的守卫。
因为神碑在这里。
这处殿宇也因此被命名为“神碑圣殿”。
此时此刻,方圆百丈内,除了神碑圣殿内的御林军统领和这位即将破境斗魂的魂师,再没有其他任何生灵徘徊。
这并不是因为凛冬大雪的缘故,而是一年四季皆是如此,神碑百丈内,没有特许,连一只蚊子都见不到。
然而这一切的布置并非是叶皓的特意安排,而是盛世王朝做出了一些顺势而为的必然举措。
至于叶皓,他已经很久没有改写任何人的梦。
叶皓只是,更懂得如何运“势”而行罢了。
当今圣上老而不死,他更渴望长生不死,这样无须任何改写就会出现的大势,正在潜移默化地影响许多魂师的命运。
叶皓借用了这样的势,牵一发而动全身。
入宫,这是叶皓下的第一步棋。
果不其然,圣上对死亡的恐惧愈发强烈,他秘密地召集王朝内最杰出的一批魂师,将整个王朝都梦寐以求的神碑呈现在他们面前,要求他们苦心参悟天机,寻求突破。
只要有一位魂师成功突破,圣上延年益寿的期望就有了希望。
这一批魂师共计十人,到如今,只剩下一人。
近来,圣上身体状况堪忧,为政手段愈发不可理解,御林军统领和满朝文武忧心忡忡,对神碑的护卫也愈发谨慎。
然而圣上和满朝文武却都将希望放在了这位硕果仅存的魂师身上。
蓦然,一股言语无法形容的斗烈气息从魂师的身上散发出来。
御林军统领浑身一震,他的呼吸彻底停顿,一瞬不瞬地盯着魂师,眼神里迸发出炽烈的光芒,他仿佛感受到天地意志如潮水般涌进魂师的体内。
“这一次,他恐怕真地是要破境了。”
停留在御林军统领梦中的叶皓眉梢一挑,他没有潜入魂师的梦,平静如一潭死水,不为诱惑所动。
如果叶皓没有潜入魂师的梦,目睹破境斗魂的全部过程,他将错失最佳观摩的机会,苦等比一百年更久的岁月,最终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然而叶皓却忍住了这样的诱惑,纹丝不动。
魂师身上的气息愈发强盛,斗烈如火亦如冰,弥散着一种逆天的斗争意味。
要与苍天也斗一斗,这就是斗魂境。
魂师缓缓张开眼,瞳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