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棣公再见到柳贵时的第一句话便是:“我们逃吧!”
“逃?逃向何处?”柳贵先是一惊,后沮丧的摇摇头。
天下之大,何处是家。
在这个战乱的年代,不论走到哪儿,想要活下去都十分困难,更不说,现在是拖家带口的集体逃离。
如果真能逃出去到好,可以升天。如果逃不出去又被抓了回来,那一家老小的性命就该堪忧了。柳贵不想冒这个险。
“不逃难道在这里等死吗?”柏棣公说。
是啊,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
怎么办?
柳贵好为难。
齐将军说,给他们几日与家人团聚,然后,他会再将他们找回去,完成他未完成的任务。
呵,那是烟土,不是普通的盐啊,米啊,面啊什么的。
走私盐、米、面,抓着处罚一下便会没事,最厉害不过就是关上几日,然后再放回家去。
而走私烟土就不同了,如果被抓那可就是死罪,没有任何条件,也无需任何理由,直接可就地处决。
一想到这,柏棣公和柳贵就觉得后脖颈涌上一阵寒意。
“你说吧,现在怎么办?”见柳贵不表态,柏棣公有些着急了。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柳贵低头努力想着办法,可最终还是无果。“要不,还是听他的?”
“什么?”柏棣公惊讶地看着他,想来想去,结果还是听他的?那他还跑过来商量个屁啊!
“我真的想不出好的办法,要不,你再想想?”柳贵将难题留给了柏棣公。
“呵,我的办法就是逃!”柏棣公苦笑道,如果他能找到更好的办法,又何需如此为难。
“除了逃再无别法了?”
“是!”柏棣公很肯定的说,“只有逃离这个地方,他才不会找上我们,否则,我们是逃不掉的。”
“棣公,你说,如果我们帮他把这一箱烟土处理了之后,他还会不会找上我们?”柳贵抱着一丝幻想说。
“会!”柏棣公再次肯定的说:“我太了解他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就算是目的达到了,他还有更大的野心,所以,一旦答应他的要求,就意味着将自己推至悬崖边,没有退路。”
“那怎么办?”听到柏棣公如此说,柳贵再次沮丧道:“我这一家老小可全指望着我,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怎么办?”
柏棣公看着柳贵那没出息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明明说好是商量的,结果现在变成由他来做决定,可决定了吧,他又瞻前顾后,现在怎么办,他还能怎么办,实在不行,那就硬着头皮接下齐将军提出的要求。
“那就接下吧。”柏棣公最后无奈地摇摇头说:“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唉——”
最后商量无果,又回到原点。
柏棣公也不想再呆下去,告别柳贵之后,直接回家。
宁轻晚离开柳贵住所,来到一片小树林里。
那里早已有人等候,她跑过去,从后面紧抱着那人。
“你来了。”那人缓缓转身,深情地望着她。
“嗯。”宁轻晚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她都快忘记上一次是什么时候靠在他怀里,听他心跳声了。这种感觉真好,没有一丝杂念,就这样静静地靠着,感受着。
“最近好吗?”他问。
“不好。”她答。
“问什么?”他担心。
“你的计划来得好慢,为什么不一次性结果了他的性命,非得这样半死不活的拖着?”她不解。
“你不懂,如果直接让他死就太便宜他了,我们要慢慢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你不觉得这样更好玩吗?”他说话间,嘴角露出一丝奸笑,就好像看见仇人那绝望的眼神和生不如死的表情,他的心情一片大好。
“可是,我不喜欢。”宁轻晚说。
“我知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你,我希望你能走出阴影。”他抚摸着她的秀发,说道。
阴影,她一听便不再说话。
是的,多少个夜晚,她都做着同样的梦,梦见自己死了,等她从恶梦中醒来时,那感觉还如此清晰明了,就好像发生过似的。她问过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却只是笑笑摇头,说,忘记了吧,别再想起,如果有一天,你什么都记起了,会比现在更痛苦。
可是,没有那一段记忆不是更痛苦吗?
他要她做的事,她完全依照做了,她觉得她是爱他的,可是,这爱似乎又缺点什么,缺什么呢,她说不清楚,名义上她嫁给了他,可他们之间却依旧保持着清清白白,说白了就是只有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实。她问过他,为什么不要她,他却说,等有一天,她心甘情愿时,他便才要她。
可她现在就想告诉他,其实,她早就心甘情愿了,只是,他一直逃避着,她快有些看不懂他了。
宁轻晚不想再继续他们以前的话题,于是,她说:“老东西今天去了一个地方。”她口中的“老东西”指的是柏棣公。
“知道是去干嘛吗?”他问。
“不知道。”她摇摇头说:“今天突然回来了,回来后感觉有些怪怪的,还提到了一封信,听说是齐将军写给他的,他没收到,延误了时机,所以他才会被抓起来。”
“信?”他惊讶道:“什么信?”
“你不知道吗?”宁轻晚抬头望着他,问。
他摇摇头。
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不过,他可以回去查查。
“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