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之后,宁轻霞去厨房收拾了,宁轻晚留下陪在奶奶身边,说了几句贴心的话之后,便被仇良玉拉出了门。
两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彼此沉默着。
今晚月色有些惨淡,就如此刻仇良玉的心。
想来,今晚就要摊牌了,他却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想哭。
是的,确实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认识她那么久,看着她一路艰辛的起来,他能给她的除了陪伴,好像再也没有别的。
“良玉——”
“轻晚——”
就在仇良玉打算把实情告诉宁轻晚的时候,两人异口同声的喊出彼此的名字。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望着对方。
良久,仇良玉握起宁轻晚的手,说:“轻晚,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想走进你的心里,可是,总走不进去。”
“良玉……”
看着一直陪伴自己身边的仇良玉,宁轻晚心中突然一酸。三年了,三年的时间不短,可是她却一直把他当作最好的朋友、知己。是的,她曾说过要嫁给他,可是,那只是为了报恩,报答他对自己的好。
“轻晚,对不起,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困惑,需要我来解答,但是,我只想告诉你,很多事并不是你想像中那么简单,我可以告诉你,但,我却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别恨我!”仇良玉满心苦涩,伸出手将宁轻晚揽入怀中:“我这样做是有苦衷的。”
宁轻晚靠在他怀里,轻柔道:“我不会恨你,这一生都不会。”
是的,不管他对她做了什么,她都不会恨他,因为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
“其实,你不叫宁轻晚。”仇良玉说:“我,也不叫仇良玉。”
宁轻晚静静地听着,她没有插话。
这个答案,最初她并没有在意,只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总是闪现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那些画面很零星,根本无法拼凑成一幅完整的画。而且那画面中的人,一个是自己,而另一个人,却非是眼前人。
画面中的人是谁?
“你姓凌香,单名一个香字。而我,姓悉,单名一个晨字。”隐瞒了三年的秘密,在这一刻终于说了出来,悉晨感觉自己的心好痛好痛。当初带走凌香的时候,她的神智已完全模糊,本来他是想带着她远走他乡,可是,她的病越来越厉害,没办法,他只好带着她暂时隐居在民房区。 正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
“我叫凌香,我真的叫凌香。”当凌香听悉晨说出她的真实名字时,她低吟着这两个字。
“是的,凌香,别怪我,在你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我自作主张改了你的名字,我不想再看见你每日承受着锥心之痛,我更不想看见你整个人陷入悲痛中而无法自拔,凌香,我知道这样做很自私,我善自抹去你的回忆,但是,……”悉晨说这番话时显得很激动,也很痛苦。
“我知道,我知道,悉晨,我没有怪你,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见悉晨如此,凌香的泪水如决堤的海,她上前抱紧他,说:“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我都知道,所以,我不会怪你,也不可能怪你。”
“凌香……”
“悉晨……”
两个受伤的心,紧紧相拥,彼此安慰。
“凌香,你知道吗,我爱你,今生今世都只爱你一人,哪怕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心甘情愿。”悉晨在凌香耳边呢喃着。
“不要,悉晨,我不要你这么说。你对我恩重如山,我无以为报。”
悉晨含着泪:“我不要你的报答,我也不要你感恩,我不后悔我为你所做的一切,如果有来生的话,我想,我还是会这样做。”
“悉晨——”凌香早已哭成泪人儿,悉晨的每一句话深深地打动着她的心,她不是木头,他对她的好她永远都记得。
深夜的旷野,月光暗淡。
“好了,别哭了,你现在应该笑。”悉晨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或许过了今天,我们可能就会相忘于江湖……”
“相忘于江湖?”凌香咀嚼着这句话。“为什么不能相濡以沫呢?”
“呵,你傻啊,你觉得我们可能相濡以沫吗?”悉晨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他们永远也不会相濡以沫,因为他很清楚,在她的心里,柏翊才是她今生的依靠。再说现在的柏翊已贵为将军,手握大权,谁敢动他一丝一毫。
“或许,我可以。”凌香低下头说。
可是悉晨却说:“可我做不到,我的命,在遇上你的那一刻,就已经改变,我以为,在遇见你的时候是最美的彩虹了,可是,你的心里却装着另一个人,所以,今生,我们只能相忘于江湖,而不可能相濡以沫。”
凌香凝视着悉晨,想把他的面孔刻进心里,可是,凌香的愧疚越来越深,她甚至有一种无法面对悉晨的感觉。
“走吧,我们回去了,外面的冷,别着凉了。”悉晨脱下外套,披在凌香身上,体贴地说。
看着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一股淡淡的烟草味窜入鼻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悉晨也学会抽烟,凌香浅笑着点了下头,这种温柔,这三年来,她时常能感受到,只是,今天这种感觉特别强烈。
回到家,奶奶还坐在正堂屋里,见凌香和悉晨走进来,便迎了上去。
“你们都谈好了?”她问。
凌香上前一下抱住奶奶说:“奶奶,谢谢您!”
“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