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宾馆,早晨的一米阳光照在身上,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田野和莫娟娟并肩走在人行道上,很像一对晨练的情侣。“你的脚回去多用热水泡泡,记得擦药。”田野说道,一想起莫娟娟追着车跑的画面,他就恨不得把自己一巴掌扇死。
“好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小时候练习芭蕾,总是弄的十个脚趾头都血淋淋的,经常都是脱袜子就撕下一层肉来。”莫娟娟回忆起来,还是带着淡淡的笑容。
田野很佩服她的冷静和坚强,她跟赵洁不同,一个是外刚内柔,一个是外柔内刚。
“你会条芭蕾舞?我怎么没听说过?”田野问道。
“学校没开芭蕾舞课程,我当然就没机会展示了,不过我也跳得不好,好多年没练习了,应该都忘记了。”莫娟娟笑道。
“有机会看你跳一段如何?”田野笑道。
“可以啊!跳得不好你不要笑话我就好。”莫娟娟开心地说道。
谁知田野又补上了一句和煞风景的话,“以后当我儿子的老师怎么样呢?”
莫娟娟的笑容瞬间就僵硬了,“也好啊,我还没教过小朋友呢!”
话已至此,莫娟娟也到家了,俩人便就此道别。
下午,绿毛刚从睡梦中醒来,就听到了敲门声,“谁啊?”绿毛无奈地问了一句,穿着四角短裤就下了床去开门。
“是我。”莫娟娟的声音响起的时候门已经开了,绿毛就那么很不雅观地出现在了莫娟娟面前。
“呃,不好意思啊,你等我穿条裤子。”绿毛闪身进屋关上门,胡乱地穿了一条裤子,这才重新将门打开了。莫娟娟也不嫌一屋子的脚臭,径直走了进来,“绿毛,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说,尤其是田野,好吗?”
看莫娟娟紧张兮兮的样子,绿毛有些纳闷了,不敢想象是多么惨绝人寰的事情,连田野都不能告诉,绿毛咽了咽口水,问道,“什么事?”
莫娟娟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绿毛说道,“这是六万块钱,你拿去跟兄弟们把白飞说的那个酒楼盘下来,就说你是找你亲戚借的钱,千万不要说是我,好不好,你必须要答应我,不能让田野知道了,要不他打死也不会同意的。”绿毛大惊失色,“这怎么行呢,别这样,我们还可以想其他的办法的,这钱我们不能要。”
“绿毛!你要我跪下来求你吗?”莫娟娟急得都快哭了,“这是白飞的心愿,咱们替他完成,好吗?”
“可是这钱,我们……”
“你就当我是借你的,以后赚钱了再还我,好不好?”莫娟娟说道,“你就答应了好不好,别让田野再操心了行吗!好好地跟兄弟们把酒楼经营起来,这才是对白飞最大的慰藉,懂吗?”
绿毛握着手中的银行卡,忽然觉得自己是捧着千斤重的情谊,“莫老师,谢谢你,谢谢你……”绿毛感动地眼泪都掉下来了,田野,你不娶莫老师真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损失。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赶紧擦了,我就先走了,你记得我说过的话,千万不能让田野知道了好吗?”莫娟娟笑道,走到门口又忽然折回来,“对了,密码是0221,田野的生日。”说这话的时候,莫娟娟的脸上飞起了红霞。
这六万块钱是她积攒下来准备出国用的,出国是自己的一个心愿,现在拿出来去替白飞完成一个心愿,也算是真正的意义所在了。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要看到这帮兄弟出事,更不想看到田野难过,她知道田野对于这帮兄弟的情谊是什么也无法超越的。况且白飞的死已经给了每个人很沉重的打击了,那么就不要再有第二个人死去。
田野正准备去找绿毛商量找工作的事情,绿毛就欢天喜地地打来了电话,告诉他自己筹到钱了,可以把酒楼转过来了。
田野惊愕地问道,“你哪里来的钱?”
绿毛按照之前编造的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谎言说道,“我跟我舅舅借的,我说了我要接手一个酒楼,并且我还答应他盈利之后分给他一月2000块的红利,他就很大方地借给我了。”
“你舅舅?”田野记得绿毛是有一个舅舅在外地开小卖店的,只是多年都不来往,怎么会突然借钱给绿毛,田野很是疑惑。
“我舅舅听说了我分红利给他的事情,就眼红心动了,我舅舅就一个见钱眼开的主儿,不过我还跟他签字画押了呢,我这一早上过去就为了这事,现在我还在舅舅家呢,估计晚上回来,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绿毛说完心里很愧疚地对舅舅说了无数个对不起,为了撒谎不惜把自己亲舅舅说成那样。
田野将信将疑地说道,“那好,晚上把你的借据拿给我看看。”
“好嘞,我骗你不是人啊野哥。”绿毛乐得不行,字据早就让房东代笔写好了,因为之前跟房东借过好几次钱,所以房东写起借据来倒是一点也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