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料想照这种方式裁下去,只会更为增加政府和财政的压力。高层越来越多,能打仗的越来越少。整个特卫局,光养着一群讲大话大话空话的高层领导,让他们勾心斗角去吧……
和几十位正团职以上高层领导合完影后,领导们迈着四方步各回各家,这些家伙一个一个吃的肥头大耳,膀大腰圆,在他们身上,我没有看到一丁点的希望。
一直组织此事的宫副主任,目送诸位领导离去,竟然禁不住又拍了一个大响屁,对我们说道:这么多高层领导陪你们合影留念,足够你们回地方荣耀一辈子了。我告诉你们,咱们这是特卫团,要是在别的部队,很多战士士官,一年到头只能见到连长营长,想见团长的面儿,难啊。可你们一下子跟二三十个正团以上干部合影,这是多大的优越性啊……
我怎么觉得宫副主任说话,就这么没水平呢?他也是一个堂堂的正团职干部,说起话来简直比放屁还要随便。
正掐着腰遐想什么的姜副团长似是觉得宫副主任说话有点儿失分寸,不动声色地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他的慷慨言论,冲他嘱咐说道:宫副主任,抓紧时间收一下他们的军衔领花,该上交的上交,该销毁的销毁。
宫副主任猫着腰点了点头,将我们集合起来,宣布此事。
军衔领花一一上交,宫副主任还安排了几个干部,对我们的个人物品进行了清查,把一些文件资料和业务名单收缴了上去,集中在操场上进行焚烧销毁。
望着冉冉轻烟升到空中,我和其他六位患难战士,心里五味翻滚。但宫副主任,偏偏将这次焚烧搞的像虎门销烟一样隆重,他掐着腰指挥着两名干部,火苗窜的很高,烧的很旺。由此可以看出,宫副主任以前没少做过‘杀人放火’这样的事情。
为了体现特卫团领导的关心,姜副团长还安排一名干部,去火车站为我们买好了返乡的车票。
就此事,我们七人简直是‘感恩戴德’,坐在一起歌颂着姜副团长的‘厚爱’。一位广西籍的战士,感慨地说道,好几百的车票,相当于自己两年的义务兵津贴;另一位天津籍的士官却心理上极不平衡,因为北京到天津的票价,充其量也就二十块钱左右。当然,这个小型座谈,更多的是讽刺韵味。已经脱下了军装换上了便装,我们的心境,与每年十一月底正常复退的官兵截然不同。他们代表的是光荣,而我们,代表的却是耻辱。我们就像是一群被赶出家门的孩子,一瞬间变得无依无靠。
当天晚上,姜副团长派沈鑫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我很奇怪,像沈鑫这样的同志,竟然没成为这场裁军风暴中的漏网之鱼。按理说,仅仅凭借他对姜副团长落井下石一事,便足够他喝一壶的了。但是姜副团长却并没拿裁军这个工具,清除这样一个心头大患。或许,在姜副团长心里,沈鑫只不过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小角色,他的举动随着高层的动静而变,却影响不了自己的地位和权力,因此并没有必要非要将他清理出去。更甚至,抓住了这种小人的心理,反而更容易驾驭,更容易让他听自己使唤和差遣。而我则与沈鑫性质不同,如果我继续留在特卫团,那么我和姜天天的事情,势必会永远成为特卫团官兵们茶余饭后的笑料,姜副团长把这一切罪责强加在我身上,甚至连姜天天出国的账也算在我头上,他简直是对我恨之入骨,千方百计想把我驱逐出特卫团,而这次裁军,相当于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在姜副团长办公室里,他招呼我坐了下来。看的出,他精神面貌很不错,正饶有兴趣地用手敲击着桌面,面前是一份印着‘机密’的内部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