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付局长您放心,我当然不能出卖您。
走出付副局长办公室,副局长司机小刘恰好驱车赶到,并为我打开了右侧车门,按喇叭示意。
我坐上了副驾驶位置。小刘司机一边调转车头一边随口问了一句:搞什么地下活动呢,这么神秘。
我没作答,只是兀自地遐想着什么。
回到二中队,教导员首先将我叫到了他的房间。
教导员似乎显得很急切,我刚刚走进屋,他便迫不及待地追问:进展如何了,是不是已经定下来了?
我凝视着教导员近乎真诚的目光,怎么也不敢相信,在推荐信里诋毁我的那个人,竟然是他。我只是敷衍地笑了笑,说:没定。估计,悬了。
教导员窘异地一愣:怎么回事?
我当然不能道出实情,敷衍道:不知道。付副局长只说待定,希望有点儿渺茫。
教导员诡异地道:怎么会这样呢?你这次的成绩这么优异,总分前三名。而且,而且……难道,难道是曹队长那边……推荐信……
他支支吾吾,不敢将整句话连贯起来。
我道:无所谓了,听天由命吧。
教导员道:正确对待,正确对待。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你放心,哪怕你这次与警卫队失之交臂,你留在中队,也不一定比进警卫队干的差。我对你的能力和素质,一直很欣赏。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整个二中队,最擅长当婊子立牌坊的人,不是曹队长,而是教导员。曹队长阴,教导员比他还阴。但是我仍然不明白,教导员究竟是处于一种什么动机,非要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奏我一本,阻止我进警卫队?
前思后想,找不到答案。
从教导员房间里出来,很多干部和战士都围了上来,询问进展情况。
我只是推说待定,具体情况不明。
当天晚上,躺在床上,我久久不能入睡。
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又多了几分悲剧色彩,自己一直以为教导员在暗中帮助自己,却没想到,最关键的时候,他却拆了我的台。我更加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教导员用来制衡权利的一颗棋子,仅此而已。社会也好,部队里也好,很少有领导会真诚待你,把你的成长进步放到第一步。他们心里想的,是自己的前途。任何人的成长进步,都是为领导的前途铺路。
这样一想,仿佛也不难理解教导员的良苦用心。他不想让我进警卫队,也许是不想失去我这颗能够制衡甚至是制约曹队长霸权主义的棋子。他现在还没有实现自己的目标,一旦我离开二中队,他便势单力薄,更难与曹队长争权逐利了。而且,为了增加我与曹队长的对立,教导员还使用了一招‘遗祸江东’的毒计,让我以为是曹队长在推荐信上做了文章,致使我与警卫队失之交臂。
人心呐!为何总是这般复杂?
此后三天,一切相安无事。不过教导员似乎对我更是热情,几乎每天都要抽出时间来跟我聊上几句。看样子,我的猜测应该不会有错,他是做贼心虚,放长线钓大鱼,还想继续利用我这颗棋子,去为他制衡曹队长,争夺权位。
而曹队长却表现的相当淡定,对我既不热情也不冷淡。一时间,整个中队沉浸在一种特殊的氛围之中。
我没再被孤立,却恰似被孤立。
也许被孤立的,不是我的人,而是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