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祉亦是摇头作答:“非也非也,他们……他们会发现原来自己早已习惯了名利场上厮杀的生活,这一时的安宁换不来一世的荣耀,所以他们就会想通了重新到他们该去的地方。”
好个赫连祉,他一本正经的说着,秦听韵听得入神倒也真觉得就是那么回事,连那死气沉沉的湖水,一时间也跟着变的顺眼起来。
“可是我知道,那条逆流的路如今还尚未开凿,连计划的路线都不曾有,就算是有,谁又会去呢?”
“不然,道路虽不通心却是通的。想逆流而上又有何难?自己造出一条不就好了。这湖水其实并非多有灵性,看的人不同自然也就有了它不同的样子。你是什么人就会看到什么样的景,你我二人虽此刻乘舟前往皇宫,可是心里却明白得很,这里原本有一条路可以直通南方甚至是天际,这便足够了。”
秦听韵对他会心一笑,抬眼望了望满湖的夏日风光,不知道齐二他,此刻却在何处,而他此前可曾知道自己曾有机会开辟出秦听韵心中那条通向远处的路。
其实知道与否又如何?那些跟着大流而去的船客中,不会有秦听韵的身影,它知道这些就是足够的。
“你现在想着什么呢?”
“我想……哎哟我的左眼皮突然跳的好生厉害。”
“你怕是要发一笔横财了,来容我看看沾沾喜气!”
赫连祉说着温柔的靠前帮秦听韵查看她眼中是否入了沙尘,秦听韵眯着眼睛还不忘反驳,“你尽胡说!我怎么听人说左眼皮跳的厉害可是大凶的兆头?”
“胡说的岂是我?同为听来的,我听来的却是左眼跳的是财,而你的缺成了灾,可见传言之不实,也只有你会傻傻的信了。”
……秦听韵心心念念却不敢提及的齐二,此刻正在离他们不远湖边的大渔船上横躺着晒太阳,他没有离开沁园,反而装扮成了侍卫的样子混在里头。他其实早已知晓人皮面具的做法,却并未告诉秦听韵,只因背后的事若是她多知道一些就越是危险了些。
他固然不怕以身试险,但是对于秦听韵,宁可将帮她答疑解惑的权利让给别人了去,也不肯让她陷入危险。
那些王爷小姐的,已经乘船慢慢朝着远处而去。齐二装扮成随渔舟潜行保护他们安全的侍卫,这只小船上还有另两个侍卫,但彼此却都心照不宣的沉默着。
齐二努力搜寻着秦听韵的身影,他戴上人皮面具一是为了躲避再次遇到司徒珍的风险,二来也想看看她如今在做些什么。
好容易见到秦听韵,她却不是一人出来的,她身边还陪着如影随形的赫连祉。后来齐二看的眼睛都有些模糊了,记不清楚他是否看到了他们站在甲板上,彼此靠的越来越近……直到人影已经重新消失在了眼前,齐二才回过神来。眼里藏着不能名状的情绪,不一会儿却又好似个没事儿人似的继续侧身躺在渔船上晒太阳,那太阳真暖,暖的简直让人眼红。
饶是侧躺着时,他的心也因为刚才的那一幕剧烈颤抖着,久久难以平息。
而后他又开始自问,问自己凭什么难受,这不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么?看着秦听韵一步步走向他人怀中,最后自己这段情也会成为永远的秘密,这些不正是齐二当初的设想么?
怎的,最后成了真的,他却丝毫感觉不到欣喜倒是觉出几许悲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