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阳光下笑的温暖的少年,终究只愿意在她的面前温暖,他知道,她知道自己在最初,在最后,做下了什么。
她当做不知,他便当她不知,这样的互相隐藏,为的,只是不愿意失去,无论是他还是她,只是,世间没有永远的秘密,世间,没有永久的无暇,那裂痕,早已经悄然埋下,那样的痕迹,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酵,却不会随着时间的逝去,而渐渐弥补。
“呐,瑜儿,我们互相约定,谁也不可以再次不告而别了,好吗?”
即使是死亡,也要告之,好吗?
“好!”
宫流年的笑容潋滟,即使在这样昏暗的山‘洞’,即使是这样糟糕的情形,那一刻,他的笑容,宛若冬日的初阳,暖彻了心扉。
“流年。”
“嗯?”
“你是怎么逃出去的?”
“那个时候,是真的怀着必死的心出城的,我也以为自己会死在耶律铮云的手上,可惜,我的父亲还不舍得我死。”
可惜二字,含了多少遗憾,含了多少追忆,可惜,他没有死在那一场战争中,若不然的话,她的心中,会永远存着他的影子,而耶律铮云,也永远没有机会得到她的心了吧!
“幸好呢。”
南邰瑜想要抬手拂去他眉间的‘阴’郁,终是无力,可是,她的笑,于他而言,永远是最美好的疗伤圣品。
“是呀,幸好。”
终究,那份憾恨,为了对她的不舍而妥协。
——
地底绝壁之间,两个人维持着那份许久未曾体会的温暖而忘却了满身的伤痛,而外面的世界,却真的是‘乱’成了一团。
罗铭飞被赵老带来的人堵在那藏宝之处袭击,重伤,若不是身边的三十六卫拼死了一大半的人将他救下,恐怕早已经死去。
即使是这样,他也是重伤垂死的样子,躲在了军营中,赵老无法在军营中下手,而罗铭飞现在身边的戒备森严,再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当机立断,赵老带着剩下的死士回京复命。
而木都王子,也在那场‘乱’战中,失却了一条手臂,失却了自己的贴身‘侍’从。
他倒是想要回到南诏休养生息,以图后报,可是,罗铭飞对他的戒备也到了极点,便是在昏‘迷’之前,还是命令自己剩下的手下,将一起逃出来的木都王子扣押。
毕竟,南邰瑜能够得手杀死耶律昊云,其中未必没有木都王子的意思,罗铭飞体内的蛊虫已经发作,他需要这个人,不惜一切代价,为他续命。
——
自从收到赵老回京的消息那一日开始起,耶律铮云就一直在等待着,期待着,那么喜悦的,担忧的,无措的心情,全都是因为在意。
只是,当赵老在他面前,讲述了那一场变故,山‘洞’塌陷,罗铭飞重伤,木都王子残,南邰瑜失踪,还有推测的耶律昊云也多半不在人世间的这种种之后,他瞬间,便觉得心底,茫然空‘洞’的厉害,面前的这个老人是他费劲心机收伏的,是他的底牌,他最期待着他的,不是什么重伤罗铭飞,将耶律昊云留在北疆,他最期待的,是他将那个‘女’人,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带到他的面前。
‘唇’颤了颤,这一刻,他想要怒吼,想要咆哮,想要掀起面前的桌案,狠狠地砸在赵老的头上,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任由她深陷险地,你怎么可以,就这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