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律‘操’控人心之术,比起南诏的蛊术,也是丝毫不遑多让的,以毒攻毒,用蛊‘惑’人心与控制人心相互抵抗,若是意志力薄弱的,直接便是身死,而龚烈,从来不是意志力薄弱的人,所以,宫流年帮助龚烈摆脱了傀儡‘药’的控制。-..-.
不论宫流年是为了什么帮助他这么一回,龚烈对他,都是感‘激’不尽的,一个人,只有当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成为傀儡,才会知道活死人的滋味儿有多么难熬。
“我洒在她身上的‘药’粉味道已经越来越淡了,黑罗越来越吃力了,这里又是南诏,想要确切找到她接下去的方向,有些困难,可能会走不少弯路。”
在宫流年的‘逼’视下,龚烈到底还是将实话说了出来。
“我不在乎走多少弯路。”
宫流年笑了笑,声音中,甚至带着一种浅浅的愉悦。
龚烈望了一眼推着轮椅的梧桐,那张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他却隐隐地觉察出了一种不祥的宁静。
要说梧桐,龚烈知道她对宫流年另外一个人格的心思,确实是深深爱着,爱的深沉而执拗,甚至,那个时候宫流年跳下千丈深渊,她是想要追随而去的,从那个时候,她也许便已经死了吧,只是,恰逢宫星拓身边没有可用的人手,便用傀儡‘药’将她控制。
按说以着梧桐的意志力,若不是和龚烈那样长年累月地服食某些‘药’物,不会那么容易被夺去神智,偏偏,梧桐毫不反抗,任由宫星拓的‘药’物侵蚀自己的神智。
而现在,宮流风应该是真的消失了,她便成了这个样子,虽然不再是傀儡,却也与傀儡无异,每日里伴在宫流年身边,看着这样一副曾经深爱的躯壳,不知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抹了一把脸,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全部扔开,龚烈的‘唇’轻轻一嘬,一声尖锐的啸声传出,扑棱棱翅膀扇动着,发丝跟着飞舞,一片‘阴’影自天空落下,男人展开臂膀,尖锐如同钢构的爪子,稳稳地落在他的胳膊上,衣服的料子刺啦一声断裂开,‘露’出底下一圈钢环。
那是一只伟岸的黑鹰,高大,矫健,长喙如钩,鹰眼如电,顾盼间,神采奕奕。(
“黑罗,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自腰间拿出一块‘肉’干,喂给雄健的黑鹰,龚烈轻轻地一岗鹰的羽‘毛’,手轻轻一挥动,黑鹰倪了他一眼,双翅一展,向着前方天际冲去。
——
肃穆的殿堂中央位置,站着一个美‘艳’之极的‘妇’人,一袭有别于南诏人通常简单打扮的黑‘色’华丽的长袍,袖摆甚至覆盖过手腕,金丝银线,一朵朵蜿蜒的‘花’朵在那身黑袍之上绽放,她披散着一头乌黑的发丝,没有束发,没有其他任何别的装饰,却只是站在那里,便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庄严与肃穆。
“......”
‘女’人嘴里不知道念着些什么,诡异,古老,那样的音调,既不是中原话语,也不是南诏话语,而是仿佛自远古而来的一种启示一般,让人的心神,随着‘女’人的声音,而渐渐沉沦。
“圣神护佑,我南疆必将永世太平,送祭品!”
随着一句南诏话,九个被带着沐浴更衣之后,干干净净地裹着一层白布的男子,被带了上来,那些人的轮廓,分明不是南诏人,而是,那些中原士兵。
他们一个个面目呆滞,神‘色’木然,九个人,整整一排,站在了池水边缘,丝毫没有惧怕或者反抗,随着那个‘女’人嘴里一个音节发出,噗通,噗通,九声利落的落水声连在了一起,甚至,便像是一两声般的整齐。
咕噜噜,咕噜噜,黑‘色’的池水炸开一个个气泡,而伴随着的,是一片片深深地血迹扩散,蔓延,最终也被这诡异的黑池吞噬,重新归于平静。
平静地诡异,平静地不祥,没有惨叫,没有嘶鸣,唯有这一方宛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池水。
那个黑袍‘女’人站在池边观察着,观察着血迹散落的形状,观察着池水轻微流动的走向,良久,用南诏话说:“圣神接受了祭品,她很满意,这些中原人,是非常合适的祭品,若是今年能够用这些中原人补足祭品的数量,那么,圣神会给予所有人庇佑!”
“哦,哦,哦!大祭司圣明,圣教永世长存!”
这一番话,仿佛是油‘花’一般,滚滚地溅入了火堆中,一时之间,那些方才还在下首用着崇敬目光,安静地跪在大殿两侧看着这一切发生的人,各个面上染上了‘激’动,染上了狂热,他们欢呼着,庆祝着,仿佛刚刚看到的不是一场活人祭祀,而是杀‘鸡’宰牛一般。
身子,猛地打了个冷颤,手,下意识地更紧地扣入石缝之间。
南邰瑜的身子,紧紧地帖服在桥底,暗‘色’的黑水在身下静静地流淌,映照不出一丝半点儿的影子,她现在庆幸的是,这一池黑水,不论是做什么用的,起码现在没有向她发难,可是,想到方才被控制着毫无反抗地跳入池水中的九名中原士兵,便是以着南邰瑜的狠心冷肠,也不由地痛恨难过,杀人不过头点地,她这个人,自‘私’自我,为了自己在乎着的人,不在乎那些不认识的人的死活,即使那些人是中原士兵,可是,这样死去,她却有些难以接受。
那个‘女’人,就是圣教的大祭司了,在圣教中,属于最尊贵的存在,在南诏,是最神秘的‘精’神寄托,那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