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虎子的脚边有一小滩呕吐物,呕吐物的周围挤满了密密麻麻黑蚁和红蚁,虽然已经死去,但看着还是挺吓人的。
闻声走过来察看的君无垢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不管是谁,看到如此密密麻麻的蚁群,哪怕是死的,汗毛不根根竖起才怪。
麻兮月却是凤眸一亮,撩起裙摆,蹲下身子,仔细的察看那滩呕吐物,甚至还低下头,抽动秀挺的小鼻子,用力去嗅,让君无垢感到阵阵的反胃。
川中麻门以毒功称著江湖,麻兮月身为麻门嫡传弟子,家传的毒功自然不会太差,何况她潜心学医,想要解毒救人,就必须了解和掌握各种毒药的配制方法,实际上,她的医术和毒功方面都超过了姥姥麻五姑,只是她从未对人用过毒,连麻五姑都不知道而已。
那滩呕吐物是五头大水牛中毒后,疼痛难忍,临死前四处狂奔,边狂奔边呕吐,因为最后都倒毙在别的地方,这滩呕吐物才没有被那些官差发现。
牛的呕吐物只是一些嚼碎的嫩草,还有一些白色的唾沫,却引得附近的黑蚁和红蚁成群结队的涌来,争先恐后的抢食,最后都倒毙在呕吐物旁边,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的确有点吓人。
女人的嗅觉一向敏锐,麻兮月的嗅觉比一般的女人更敏锐几倍,她俯下身子,用力抽动小巧秀挺的鼻子,鼻中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麝香味道,俏面在瞬间变得惨白无血,整个人慌不迭的从地上弹起。
这个香味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陌生,除了麻门的叛徒,她的七叔麻继宗外,天底下不会有哪一个玩毒的人奢侈得用麝香当作配制毒药的主配方之一,麻七就有这个嗜好,他喜欢香的气味,香的东东,讨厌臭的气味,臭的东东,平时就喜欢把自已弄得香喷喷的,比姑娘家还要香,所以,他配制的毒药里,都带有些许的香味儿,麝香是他的最爱。
麻兮月对这位七叔颇为了解,一嗅到那抹若有若无的麝香味儿,便能够确定这是七叔独门特制的夺命追魂散,七叔虽是麻门叛徒,但私下里,也是麻门公认的第一高手,他亲手配制的夺命追魂散当然很厉害,自已也没有解药,麻兮月也研制不出解药,最多只能用特殊的药物抑制毒性攻心,延迟中毒者半个时辰的生命而已。
“兮月姐姐,怎么啦?”君无垢被她的突然举动给吓了一跳,连忙出声询问。
“啊……没什么……这是水牛的呕吐物,含有见血封喉的剧毒,这些蚂蚁就是被毒死的,得埋起来。”麻兮月只是略一失神,马上就恢复平静。
“哦……”君无垢漫应一声,心中浮起一抹疑惑,麻兮月那双凤眸虽然清澈如初,但却多了几分的忧色与不安,似乎在担心什么,不过,从她的话里也可以确定,毒是人为的,也就是说,有人故意下毒毒死耕牛,那到底什么人如此丧心病狂?
把那滩含有剧毒的呕吐物用泥土掩埋好之后,君无垢等人回返集镇,一路上,她一直在猜测下毒之人是谁,到底有何居心目的?
麻兮月虽然表情淡定,但心内却纷乱如麻,这半年多来,她与姥姥出山,游荡江湖,就是要找寻七叔麻继宗的下落,铲除这个麻门叛徒,重振川中麻门。
现在无意中发现麻继宗的行踪,让她既喜又怕,惊喜的是苦苦找寻了大半年,总算发现麻继宗的行踪,害怕的是这些平平常常的穷苦百姓怎的得罪了麻继宗,让他竟下如此毒手?
私下里,七叔麻继宗是麻门子弟公认的第一高手,其毒功之可怕,连姥姥都自认不如,这些不会半点武功的穷苦百姓更不用说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君无垢等人不要继续追究下去,以免出事死人,她的七叔可是凶残得连自已的亲人都下得了毒手,何况这些仇民百姓?
在走回集镇的半道上,有一个神色慌张的中年男子迎面奔来,却被雷烈拦住,那男子虽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裳,脚下穿的却是捕快的快鞋,形迹非常可疑,何况现在又是非常时期,自是引起他的警惕。
那中年男子明显承受不了雷烈身上迸发出的森冷霸道的杀气,慌不迭的退后几步,“大嫂……呃,无垢小姐,出大事了……”
“江爷,出什么大事了?”君无垢认得来人,是白小飞手下的一名捕快,姓江,江捕快的表情令她心中生出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至于江捕快的那一声大嫂,她明知误会,现在也没有时间去纠正。
雷烈虽然让开道路,但仍站在君无垢的身侧,虎目紧盯着江捕快,拳新紧握,手背青筋凸起,呈现超强力道,只要江捕快稍有异动,他必然抢先出手,一拳把他击毙。
江捕快喘着大气,边说边比划手脚,把所知道的事儿全都说出来,就在前几天,怀安集的税检司突然来了一个身份神秘的客人,检司使林一道点头哈腰的接待,一副阿谀奉承的献媚表情,也表明来人身份很高。
待神秘客人走了之后的第二天一早,林一道把众捕快召来,交待了一通,说集上有百姓蓄意杀死耕牛,由副检司使牛达率队前往拘捕人犯。众人当即行动,在田间把几个人犯拘捕,牛达说那五头大水牛有问题,可能带有传染病,下令当场焚烧,众捕快虽感觉有些蹊跷,但仍然执行命令,把五头大水牛和放牧的那片小山坡全都焚烧精光,之后把犯人押解回税检司。
林一道命人在集镇散布消息,自已亲自审讯人犯,候在一边待命的众捕快从中发觉情况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