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济怀里的伊宁听到徐济的回答之后却并没有回答,但徐济却能感觉到她的瑟缩。徐济轻轻用力将她抱得更紧:“别担心,我会保护好你的。”他能感觉到她微微的颤抖,看不到她的神情,但徐济却明白,她在哭。徐济有些于心不忍。但他的确做不出那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决定。何况即便他真的去做了也未必就能够有什么作用。所以他也只能自私的选择保存自己。
而此时伊宁终于还是开口了:“夫君的难处宁儿也晓得,是宁儿太任性了。天下大事夫君看的自然是比宁儿清楚的,只是宁儿唯有一个愿望,求夫君为宁儿实现。”徐济闻言一怔,随后轻声道:“说罢,不论是什么我都答应。”
“夫君救不得大汉,便请夫君建立一个比大汉更好更强大的王朝!”虽然语带哽咽。但徐济分明听得出伊宁的坚决。他很诧异于自己这个妻子的表现,他放开了抱着伊宁的手将她转回面对自己的位置开口问道:“宁儿何出此言?”看到徐济一脸的惊诧伊宁笑了,她伸出手轻轻拢了拢徐济的头发道:“夫君素怀大志,大汉已然不能成为夫君一展所学的地方。那自然就需要更大的舞台不是吗?不论夫君将来是否能成人主但夫君的志向难道不是宁儿所说的那样吗?”
听到这话徐济才安下自己的心道:“宁儿倒是吓坏了我,好,我便答应你,无论前路几多艰辛,我志向犹存便至死不休!”伊宁轻笑着拍拍徐济的肩道:“夫君莫要妄言,如今你这肩上不但有无数将士和臣属的性命,更有宁儿的期盼和嘱托,更不用提夫君自己的志向了,夫君如今可是重担在肩呢。”徐济闻言皱眉看着伊宁。随后叹气将她再次抱紧道:“何必强作欢颜?你懂我。我难道就不懂你吗?宁儿,但使徐济一日在世,便不容有一人伤害你,哪怕伤害你的人就是我!”
徐济说出这话当然是真心的,如今洛阳沦落到这般田地他的确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也是导致了伊宁如此难过的罪魁祸首,所以他很抱歉。但徐济同时有没有更万全的选择所以他也只能承受自己这么做的后果。而伊宁此时也只是轻轻拍着徐济的后背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宁儿知道的,宁儿都知道的,只是宁儿也好难过的……”
这注定是徐济难熬的一夜了,安抚了伊宁之后他得到了英雄楼传来的有一个坏消息:董卓从渑池起兵了。这就意味着董卓不久之后就会抵达洛阳了,鉴于这个情况,徐济不得不连夜赶去西园,他必须让高顺随时做好离开的准备了,一旦董卓进驻洛阳自己的活动空间只怕要比何进在世时还要更小。
再说此时张让、段珪劫拥少帝及陈留王已经到了北邙山,此时已然是近二更天,一行人早已是疲惫不堪了,不说刘辩和刘协,便是张让等人也已经是疲惫至极,正欲寻个地方休憩,忽然便从身后传来马蹄声大作,段珪回头看去只觉肝胆俱裂,山麓上满是火把前进的光点,一时之间竟不知有多少人马。段珪急忙下令加速前行,然而一行人本是极为疲乏,更兼人哪里跑得过马,不消多久就被赶上。
为首之人张让认得,乃是河南中部掾吏闵贡,此人座于马上见到段珪便高呼道:“逆贼欲逃往何处?”张让和段珪慌乱之间各自抓起一人分散逃去,张让北向而走,直奔到一条河前才停息。此时张让也是无奈了,看向自己手里的人,恰是陈留王刘协,这孩子正一脸好奇的看着张让,眼见前边是河便以稚嫩的声音道:“常侍何不投降?如今后又追兵前有大河,似乎已经无路可走了啊。”张让回头看着这个一脸稚气的孩子阴恻恻的笑了笑道:“陈留王或许并不晓得张让为何做出今日之举,不过这也无所谓了,王爷将来会知道为何老奴会做今日之举,这天下已然势成乱局,王爷还是自求多福罢。”言罢便投河而死。
刘协哪里能料到张让有这举动,半晌没敢动,直到水面上已然没有动静这才敢爬出河边的草丛,适时天色大暗,刘协也辨不清方向只得随意找了个方向便走去,不多时竟然遇见了惊魂未定的刘辩,原来张让与段珪分开之后半路因闵贡追的太急嫌刘辩拖了脚程便弃之不顾,这才将刘辩落在此处,两兄弟具是受了惊吓,此时又是露水深重,本来便是腹中饥饿。一时间悲从中来便相抱而哭,但有恐为人觉察不敢放声大哭。
刘协左右看了看强忍惊慌对刘辩说道:“陛下,此处不可久留,当寻路离开!”刘辩此时哪里还有主意,自然是连连点头。于是两人便脱下外边的袍子结在一起各自缚于腰间,就此从乱草中爬出,然则北邙山上乱草杂生。更兼此时更深露重不见五指。两人正感惊慌之时忽而从河中流萤飞出,照耀了道路,二人方得见眼前景象。刘协便回头对刘辩道:“天可怜见,陛下。正好借流萤之光寻个活路。”刘辩自然点头称是。
于是二人借着流萤之光一路前行,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天色已然泛起微熙才见得道路。刘辩和刘协此时已然双足生痛难以再行,此时二人方才见到面前仅有一处上岗,其上有一户人家,刘协于是道:“陛下,我等已无法再行,何不借此地暂歇,待天明再做打算?”刘辩自然也是走不得了。闻言也气喘道:“此计甚好。便依你说的吧。”
二人相互搀扶直至庄园门出,刘协敲响了门,适才不过是五更天。大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