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敬暗暗咬牙,表面呵呵笑开说:“太子府如此之大,我赏景赏着赏着,就走岔路了,真是脑子不中用……那就劳烦成侍卫带路了。”
成持:“将军这边请。”
“……”
**
阡陌在院门口四处看了看,确认没人。花藤架下,已人去空空。唯有几片凋落的黄叶,零散在石桌上。
她走到房前,推门而入。
屋内一片昏暗,屋中景致看不清晰。但房间的布置,她很清楚。
窗边靠墙的位置,摆着书架和书桌,而与之相对的不远处,安放着一座软榻。
以前桑柔白日里也是要补一觉的,就睡在榻上。日光太亮,她睡不着,于是顾珩命人在窗边挂上帘子。布幔一拉,屋内便如夜般暗沉。一如此刻。
阡陌摸索着到了衣柜处,打开柜子,借着半开的门透进的光亮,挑着衣服。
“你在做什么?”
忽然,黑暗中想起一道沉沉男声。阡陌登时被吓得尖叫一声,手中的衣服散落了一地。
她惊魂未定地在屋内巡视一圈,这才发现,书桌前隐约有一人影。
“太……太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正是顾珩的声音。
阡陌深吸了口气,回答:“奴婢……奴婢来拣几件衣服。夫人……夫人……”她咽了咽口水,“夫人她换洗的衣物不多,所以……奴婢不知道太子在此处。打扰了太子,望太子恕罪!”
她跪伏在地上。
迟迟没有应答。
阡陌心中忐忑不已。
“屋内不见了东西……”顾珩缓缓道。
阡陌一惊,忙解释:“自夫人搬出这院子之后,奴婢是第一次回来,奴婢没有偷东西,奴婢真的没有!”
“这几天,这屋子,除了我、你,就只有她来过。若不见了东西,那嫌疑的就只有我们三人……”
顾珩的声音近了几分,阡陌微微抬起头,就看到自己眼前的鞋子。
“跟她说,一天之内,物归原主。”
顾珩扔下这样一句话,便转身出了屋子。
阡陌还惊颤不定,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了点神,收拾地上的衣物。
****************
阡陌两手空空回了桑柔的院子。凌波正在给她的脚换药。
“奇怪,这么多天过去了,还用了上好的止血愈合的药,这伤口的血怎么还是流不停……”
屋内忽然发出一声巨响,是阡陌打翻了一张凳子。
桑柔看了她一眼,重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说:“怪我不安分,没有好好静养,四处走动,昨天还大老远跑到王陵那边。”
“难怪。”凌波说,“夫人,你这伤口比较深,必须静养,脚上不能再用力,不然伤口没办法好好愈合。”
“嗯。”
包扎好之后,凌波手势药箱,期间抬头看了桑柔一眼。
桑柔扑捉到,问:“怎么了?”
凌波忙加快手中动作,摇头:“没。”
桑柔目光锐利地看她:“说实话。”
凌波没办法,老实交代:“夫人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桑柔心口一提,淡定反问:“哪里不一样?”
凌波说:“从前夫人从不沾胭脂细粉,但现在夫人却是日日上妆。”
桑柔说:“不好看吗?”
凌波忙摇头:“好看的,很好看。”
桑柔点点头,又问:“我好看还是卓薇柔好看?”
凌波倒是一点犹豫也没有:“自然是夫人好看。”
桑柔哈哈笑开,说:“我可当真了。”
凌波脸上微有局促:“凌波是真心话。”
桑柔说:“我相信你呀。”她转身对着铜镜照了照脸,说,“我也是无奈,你看你家太子给我招了这么大一个情敌回来,我也得做点什么,不能轻易给人家比下去不是?可惜,我妆化得再好看,他却没看过我一眼……”
“夫人……”她忽变安然的表情让凌波不知所措,脑海半天想不出一个安慰人的字眼。
“他会后悔的。”桑柔忽然咬牙愤然道,“我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每天在他面前晃悠,烦死他和卓薇柔。等他发现我比她好看了,回来追我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报复他。凌波,你到时可得站在我这边。”
凌波愣了愣,点点头。
桑柔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孺子可教也。”
凌波离开后,阡陌关了房门,端了水盆给桑柔洗手。
“夫人,连凌波也不能说吗?她对夫人很衷心的。”
桑柔脸上的笑容敛去,爬上一抹肃沉:“是,她是对我很好。但她终归是太子一手培养出来的人,一切唯太子是瞻。告诉她,就相当于告诉了太子。”
“夫人,告诉太子吧,他……或许会对你好一些……”
桑柔苦涩地笑:“他本怒我恨我,一边又放不下我,才致使这般纠结为难。若是告诉他,你让他拿我如何是好?我的身体……他无能为力,顾琦的死,他放不下,我又怎忍心将他逼往绝境。注定的事情,千万不要与别人说,徒增一人痛苦而已”
阡陌想起方才顾珩那样冷漠的话,心里更加难受。
“怎么,你有话说?”桑柔看着她,问道。
阡陌自知瞒不过她,于是实话交代:“我方才在太子寝院,看到了太子了。他……他……他说,屋内丢了东西,让……让夫人归还回去。”
桑柔脸色更黯然:“有其他人在场吗?”
“没有。太子一人待在屋中,帘子都拉起来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