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姝,日日酷刑不止,受尽折磨。
顾珩来看她时,她已奄奄一息。
“杀了我吧!”傅姝凭借一丝清明,看到顾珩,忍无可忍地说道。
顾珩淡淡地看着她,说:“我会的。”
“那为什么还不动手?”
“你让阿柔受了多少苦,我要你十倍百倍地偿还回来,而你的命何日终结,我等阿柔一句话。”
傅姝绝望地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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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来,顾珩彻底斥天动地地任性了一场。广发通告,搜找桑柔。自己又是扔下朝中事务,天南地北地奔波,竹坞,詹京,凉州,澹城,甚至连河关城都去了,所有可能他们之间留下过记忆的地方,他都走了个遍。
齐王大怒,却半分对他斥责不得。
愤恼间,恍然醒悟,桑柔所安排的最后那一局。她该是料到了顾珩在她离开之后会有如何疯狂的举动,而身处太子之位的他哪容得他这般妄为。齐王自然也不会坐看不理,定然对他施以责罚。
可,如今,桑柔的死,同他牵扯上关系,他便有愧于顾珩,反倒不能严苛他。
她要的,便是他一个亏欠。
还有卓敬的事情尚未解决,梁国那边得到消息不依不休,桑柔作为此案重要人物,他们定然不会放过。顾珩不会交出桑柔,甚至也不允许别人诟病她,她以自己惨烈身死的结果,轻飘飘地揭过她这一页。梁国纵使再不甘,对着死人,也别无他法。
可一天天过去,顾珩仍一无所获。
又是一年除夕至。
宫中家宴顾珩没有出席,顾懿一直面色铁青,却没有多说。
顾瑜在家宴结束后,来到太子府找他,却没有看到他身影,而后一问管家,才知道他在何处。
烟火绚烂,星辰暗淡。假山之巅,顾珩孑然而坐。
这是府中桑柔最爱来的地方,他不在时,就喜欢爬上来坐个大半天。顾珩担心她安危,后来便让人凿出石阶,安了护栏。
顾瑜爬到顶时,风过寒凉,纵使已穿戴厚实,仍不禁打了个颤。
看向顾珩,他倒是没像之前不管不顾,身上裹着大氅。
去年桑柔不告而别,顾珩不顾一身伤病,四处奔波,还日日酣饮,颓丧消沉。可这次,他显然不一样,除了举措疯狂之外,倒是没再糟践自己身体。
和煦叹气说,他这是为了桑柔。
照料好自己的身体,才能继续找寻桑柔的下落。
她怎么会不懂。
纵使知道她哥哥对桑柔情意深重,却没想到已到了这般地步。
颓也为她,强也为她。
“三哥。”她唤了一声,走到他身旁,坐下。
顾珩没有答,只是保持着抬头的姿势,目光望向无极的天穹,却无所着落。
“三哥……”
“以前从没细想过她为何老爱坐在这个地方,现在才知道,坐在此处,可以直接看到太子府的大门。”顾珩蓦然出声,“我若回来,她一眼便可以看到……”
顾珩声音平淡,仿若不过是在叙述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但顾瑜却看到他握着酒瓶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做了那么多让她生气伤心的事,在燕国时的假死,看着她伤心却仍旧选择欺瞒,便连她父王的死,也是我过失……可她却一次次原谅我,而我呢……”
“……”
“阿瑜,你可以不原谅她。但我若能找回她,她仍将是你的嫂子,齐国未来的王后,这件事,不会改变。”
顾瑜垂眸,眼角酸涩。
顾琦的死让她又痛又恨,可如今,她仍痛,却已恨不起来。
“三哥,你就没想过,她或许真的已经……你执意只要她一个人,那齐国将来的必然要有人继承,父王他不会同意,满朝文武也势必反对。她那般爱你,若不是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是不会离开的。三哥,或许你永远找不到她,抑或,找到了,她却已经死了。”话很残忍,但总归要有人跟他说。
“若她真的死了……若她真的死了……”顾珩反复低喃,手抖得更厉害,他好似重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顾瑜看着更不忍。
过了
会儿,顾珩说:“若她死了……父王尚康健,四弟、七弟、十弟……他们也是难得的英才,有足够时日可以慢慢熟悉国务,都可以作为继承国祚的人选,再不济,等嘉翕长大……”
他这话的意思……顾瑜愕惊不已。
“三哥你……”
“偌大一个国家,从来不会因为没有谁而支撑不下去。齐国没有我,仍有无数后继之才。但是她只有我……只有我……”
殉情……陪葬……
顾瑜心颤不已,她从未想过,像顾珩这样理智的人,也会有这般可怕的想法。
但她知道再劝说已没有用,他不是一个能听得别人三言两语而改变主意的人,更何况他的决议是有关桑柔。
如今,她只期盼桑柔仍安然。
顾瑜没有在假山上滞留多久,所有言语已成苍白,何必再浪费口舌。
她心情沉重地离开。
拐过回廊之时,一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公主!”
凌波似是等候多时的模样。
顾瑜微惑:“什么事?”
凌波说:“凌波受人之托,希望公主能够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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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至,寒未消。
一日,仲清寒却兴致冲冲地跑来找顾珩。
他一别旧日的满脸愁云,这一刻的他满目欣喜,他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