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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二】桑榆非晚(9):乖一点,别乱动。

桑怀音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放在俞荀手上。

月光下,可一依稀看清上头的字眼:决鸣剑谱。

俞荀捏着,五指攒紧,说:“就为了这个?”

桑怀音点头:“用你想要的,换我想要的,很公平。”

俞荀却将剑谱扔在地上,紧盯着她,说:“可我最想要的,是你……”话没说完,咳出一口血来。

桑怀音惊措地扶住他,才发现他也受了伤。

他说,他杀了那些人。那这一身伤便是这样来了吧。

外头阻风带着一队人马已经到了,这时叫着俞荀。但俞荀却没理会,双目猩红地瞪着桑怀音。

“为了别人,你可以这样枉顾性命来取这剑谱,但凡,但凡,你对我多一些心思,也无需冒这么大风险……”

“不是……”桑怀音摇了摇头,艰难弯下身去捡那剑谱,放到俞荀手中,“为了阿柔,我会竭力寻其他方法,来夺这剑谱,是因为……”

被俞荀猛揽入怀中。

他已然懂。

桑怀音碰到了伤口,很低地哼了一声。

身后传来阻风担忧的叫唤:“殿下……”

俞荀一下打横抱起桑怀音,往外走去。阻风暗吸了口气,他身负重伤,自己行走尚不能平稳,还这番大动气力。

桑怀音挣扎:“你放下我,我自己走。”

俞荀却在她眼角轻柔落下一吻,说:“乖一点,别乱动。”

桑怀音瞬时安静,他肩头有伤,她没有靠下去,眼中泪水滑落不止,四下静默。

上了马车,俞荀将她安置好,自己便也半昏厥过去。

卧床几日,俞荀睁眼,第一件事就是问桑怀音的情况,而后又迫不及待地去看她。

桑怀音醒着,看着他半瘸拐地走近,又觉眼酸鼻涩。

他问:“你如何?”

桑怀音说:“只是皮外伤。”

俞荀点点头,在她身旁坐下,靠在床头,朝她招了招手,桑怀音会意靠过去,被他搂入怀中,俞荀这又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

詹京下第二场雪时,俞荀和桑怀音的伤养得也差不多了。俞荀从外头回来,给她带回一台焦尾琴。

将琴安置好,他带着她坐到案前。

“有些东西,不该舍弃。”他把着她的手放在琴弦上,两人双手交握,按弦勾勒。琴音圆润饱满,是上佳的琴。

俞荀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放开,桑怀音不自觉地拨弄起来,纵使旷日未弹,但手法却不生疏。

一曲弹毕,她才方察觉到,自己弹的是什么曲子。转头看向俞荀,只见他柔柔地笑看着她。

俞荀俯下身,将她圈在怀里,说:“子归子归,之子于归。怀音,你什么时候愿归于吾室?”

桑怀音低头沉默,目光落在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五指修长,手背上结着伤疤,浅淡,却几分不衬。

桑怀音说:“我不喜吵闹,婚礼,不要宾客满堂,不要张灯结彩,你可能做到?”

俞荀眼中一亮,说:“一切按照你喜好来。”

桑怀音又说:“我厌恶争斗,将来若你要迎娶别的女人,要放我离开,你可答应?”

俞荀眸色微沉,缄默半晌,点头:“好。”

桑怀音说:“那好,我嫁你。不告知任何人,只是你我二人的婚礼。”

俞荀将她身子转向自己,说:“你是一国储君的正妃,自然是要昭告天下的,虽可不宴请朝臣,但你要入我族谱,亲族必须在场鉴礼。”

桑怀音脸上是没有回旋的表情,说:“任何一个条件做不到,我便不能嫁。”

俞荀直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飘雪,没说话。

最终,他叹了口气,说:“我答应你。”

桑怀音指尖微动,又弹起一曲,说:“日子你定。”

俞荀回身,看着她垂首抚琴,已是心无旁骛。

**

应桑怀音要求,一切从简。成婚当日,只在太子府内稍作装扮。

桑柔给桑怀音梳妆,动作并不麻利,常扯得她发疼。

“为何这般委屈自己?若你不答应,他不会逼你。”

“委屈?”桑怀音摇头,“你可曾见我勉强过自己的心意做事?这是我对自己的交代,我逃离多年,身份阻隔是其一,爷爷他们不同意才是首因。但如今想想,如果他们不知道,这份阻隔就不在了,我遂了自己的心意,如何算是委屈。”

桑柔说:“我知你,但俞荀会赞同,倒是意外。”

桑怀音说:“摒去琐碎杂因,看清自己所要的本质,其实很多事情并不复杂。我和他,如今便是回归最本质的状态。”

桑柔忽觉醍醐灌顶,脑海中闪过一人,顿了好一会儿,才笑说:“是,你是新娘你最大最有理。”

婚礼程序很是简单,虽无亲朋满座,干干净净,不争不吵。

入夜。

桑柔回到了定平侯府,却在府门前站了好一会儿,转身离开。

到了穆府,穆止正在用晚膳。

她进来,带进一阵寒风,屋中的下人都冻得抖了抖,唯有穆止眼光柔和地看着她。

桑柔解了身上风衣,一屁股坐在他身旁的位置。

穆止看她:“怎么了?”

桑柔目光盯着满桌子珍馐,眼睛发亮,说:“来蹭饭呀。”

穆止笑,示意下下人,很快添了碗筷上来。

可吃饱喝足的桑柔并没有要走的意思,随着他去了书房。

穆止意味深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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