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悠独自一人来到花厅,双眼在屋内扫了一圈,便走到软榻前,靠坐在上面。
正闭目养神间,忽而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叫喊声。
当即睁开双眼,朝门口走去。
院子里的仆人和侍卫都朝着一个方向跑去,且个个模样慌张,放佛是出了大事。
莫悠神色稍凛,举步跟随着众人走去,当她越过人群走到一座屋宇前时,正遇上从里面跑出来的木青。
“发生了何事?”莫悠拦下他,问道。
木青的神色非常愤怒和紧张,一把挥开她的手臂,低吼道:“让开,我要去找大夫,否则三皇子性命不保。”
说完,便如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众人见他竟敢这般态度对待将军夫人,皆是一阵唏嘘和尴尬。
莫悠却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径直走进屋里。这座楼宇是楚思齐平日就寝的地方,屋内非常宽敞明亮,且布置得风雅大气,所有东西都是根据他的喜好重新换了一遍。
莫悠走进屋时,脚下的毛毡上碎了一地的东西,陶瓷的器具、汉白玉的装饰物以及琉璃宫灯等等,尽皆摔碎在地面上。像是刚被洗劫过一般,屋内到处都是被利器划过的痕迹。
这里的场面,比秦白烟屋内的情况要糟糕许多。
莫悠绕过地上的碎片,穿入木雕拱门内,落入眼帘的是随风飘动的纱幔,纱幔间是一座紫檀边座嵌玉石花卉宝座围屏。
围屏外只有她一人,当她绕过围屏时,便见到楚思齐正躺在宽大的雕花床上,床边围着三名皓云国的侍卫。
“臣妇参见三皇子。”莫悠行了礼,紧接着就走过去询问道:“这里发生了何事?”
此刻的楚思齐已经陷入昏迷,面色苍白地平躺下,露在被褥外的肩膀上,皆是猩红一片。那张俊逸脱俗的脸上倒是没有伤痕,却是脖子上布着一道非常宽的淤青,俨然是有人想要将其勒死。
思及此,莫悠上前探了探楚思齐的鼻息,虽然虚弱,但好在还有气息。
“属下参见将军夫人。”
三名侍卫齐齐向她下跪行了礼,而后最边上的一位壮汉又回道:“适才这里闯入了刺客,殿下遭受了刺客的袭击,受伤颇为严重。”
在他说话的同时,莫悠已然坐到床边,她暗暗催动内力,一手覆盖在楚思齐的手掌上,借此为其护住虚弱的心脉。
“闯入几名刺客?可抓到人了?”莫悠面色不改地端坐着,询问道。
“只有一名刺客,来人功夫深不可测,我们闻声赶过来时,殿下已经受了伤。我们几个联手,都没有讨到半点便宜,后来还让那刺客给逃了。”仍旧是刚才那名侍卫回了她的话,语气中尽是愤然与不甘。
“可有派人去追?”莫悠再问道。
“木松已经带着几名弟兄去追了。”侍卫再次回道。
莫悠听后沉默了下来,清亮的眸子打量着楚思齐的脖子,上面的淤痕让她觉得略有眼熟。那样的宽度和青黑的程度,着实不多见,刺客会是用何物勒住了三皇子的脖子呢?
就在她思考间,木青已经带着两名大夫赶了过去。
莫悠及时收回手,并制止住大夫们的行礼,自己往旁边挪了几步,让开路让二人为楚思齐诊治。
二人不敢有丝毫怠慢,快速来到床边,一个为楚思齐把脉,一个开始检查他的身体。
“夫人,老朽要脱去三皇子的上衣验伤,还请夫人稍作回避。”年岁稍大些的大夫微微侧过头,恭敬地对莫悠说道。
“你只管验,不必管我。”莫悠冷声说道。
老大夫稍作愣怔后,便也没再劝,开始专心脱去楚思齐的上衣。
很快,他的双肩便露了出来,古铜色的皮肤上,一左一右分别布着两只如鹰爪般的伤痕。周围皮肉外翻,隐约还能看到里面的些许白骨,血肉模糊的伤口,看起来颇为惊心。
见此,莫悠终于转过了身,朝围屏外走去。她的神色始终未变,既不见窘迫尴尬,亦没有惊恐害怕。唯有眼底深处,悄悄涌动着一丝波澜。
当她终于走出屋子时,藏在袖中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
看来她猜得没错,凶手果然是叶辞。
他的铁链顶端,是两只飞爪,形似鹰爪,与楚思齐肩膀上的伤痕一模一样。而那伤口的深度,也是叶辞能够做得到的。现在她也终于想通,自己刚才为何会觉得楚思齐脖子上的淤痕熟悉了,定是叶辞用铁链勒住了他的脖子,想要取他的性命。
他来刺杀楚思齐,是出于主上的命令?还是因为秦白烟,单纯为了泄愤?
莫悠一时也不敢确定叶辞此番的来意。
楚思齐遭遇刺客的事情,很快在府里传开,秦白羽带着段矾等人赶来时,大夫刚刚为其诊治完毕。
“将军请放心,三皇子受的都是皮外伤,不会伤及到性命。”老大夫稍稍安抚了众人的心后,便与另一名大夫合力为楚思齐清理肩膀上的伤口。
秦白羽将其余闲杂人等统统清出屋子,并询问了一番事情的来龙去脉,而后又与段矾低语片刻,后者很快抱拳离去。
“悠儿,是否身体不适?”段矾离开后,秦白羽便走到了莫悠身旁,见她面色稍显苍白,神情亦有些恍惚,便关切地询问道。
莫悠顺势握住他的手,以此来支撑疲惫的身体,她轻轻靠在对方的肩膀上,“最近身子真是越来越不好了,总是会感觉疲乏。”
秦白羽抬起手,轻轻揽上她的肩膀,“累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