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悠更加疑惑,可最后还是依了他的意思。
索性练武之人不管是视力还是听觉,在夜间都比普通人好上许多,就算没有烛光引路,也能看清楚脚下的路。
她就跟在段矾的身后,随着他走在曲折的石桥上,直至到了秦白烟白天跳河的地方才停下。
“夫人,你往荷花池里看。”黑暗中,段矾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莫悠依言而行,抬眼望过去,河面上一片黑暗,就算有月光的照射,也只能隐约看到大片大片的荷叶。且荷叶的形容非常模糊,除了这些便再无其他。
“你是在告诉我,这些荷叶有问题吗?”莫悠奇怪地问道。
“除了荷叶,夫人还看到了什么?”段矾反问道。
莫悠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后摇摇头,“只有荷叶,没有他物。”
“果然看不到。”段矾莫名其妙低语一句,而后拍了两下手,很快就有两名守卫提着明亮的灯笼走了进来。
而后,两人在段矾的示意下,将灯笼伸出石桥,照亮了身前的一小片荷花池。
莫悠随之望过去,有了烛火的照射,下面的荷叶已然露出了形状。这荷花池中,本就是一片接天莲叶的碧波,如今又是晚上,就算有烛火的照射,也很难看清楚河面上的一切事物。
“段矾,荷花可是夏日才绽?”莫悠突然开口问道。
“正是。”段矾点头表示肯定。
“可现在还未入夏,这河面上怎会开了花?”莫悠指向不远处的一片荷叶,在硕大的荷叶间,有一抹粉白极其显眼。
“夫人,那并非荷花,而是一方丝帕。只怕是光线太暗,夫人看不清楚吧。”段矾解释道。
“丝帕,莫非又有人遇害了?”莫悠稍惊,可随即又一想,如果真有人遇害,只怕侍卫们早就将这里包围住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莫悠收回视线,问道。
“夫人可还记得陆离说过的话?”段矾看向她,继续说道:“当初他在描述发现小姐落水的情形时,曾说他是先看到河面上有小姐的丝帕,才会认为小姐是掉入了荷花池。可平日花园内极少点灯,小姐遇害那晚,这里亦是如今晚这般一片漆黑。正如夫人刚才所见,在没有灯火的情况下,根本看不清楚河面上的情况。并且,就算有灯火,也难辨河面上漂浮着什么东西。”
莫悠眸光微闪,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在怀疑陆离?”
“属下并非怀疑,而是非常肯定,陆离和此事有关。”段矾点头,毫不避讳地说道。
“依你的意思,是认为他和此事有关,但却非真凶?”莫悠稍转心思,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错,他若真想害大小姐,今日便不会去救她。”段矾眼里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
“那你可查出真凶是谁了?”莫悠点头表示赞同,她心里当然明白,叶辞不会害姐姐。可他在这件事情当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请恕属下斗胆,此事的凶手,很可能是大小姐。”段矾忽而抱拳,郑重地说道。
莫悠当即蹙起眉头,眼神冰冷地望着他,“可有证据?”
“没有证据,一切都是属下的猜测。”段矾摇头,脸上不见丝毫慌乱。
“猜测?仅凭猜测,你就敢随意污蔑自己的主子,段矾,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些。”莫悠冷眉相对,质问道。
段矾当即单膝跪下,抱拳颔首,说道:“属下不敢,只是今日府里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属下经过多方查探,都隐约觉得大小姐和这些事情有牵扯。”
“是吗,既然你如此肯定,本夫人便洗耳恭听。今晚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夫人定不轻饶。”莫悠的目光变得格外犀利,声音也冷得可怕。
她没有让对方起身,段矾亦不敢随意乱动,继续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
“首先是前些日子的夜半哭声,大家都说过,那是女子的哭声。起初属下并没有怀疑,这些声音是大小姐,抑或说是寒溪筑的人制造出来的。直到属下探听到,就在闹鬼的那几日,寒溪筑那里从府里的药房中取走大量罗汉果,方才起了疑心。”段矾稍作停顿,而后继续说道:“众所周知,这罗汉果属凉性,具有润肺止咳、生津止渴的功效,并且能解暑热。现在还未到夏季,要这么多罗汉果做什么?若因肺热咳嗽,想要以此止咳,根本无需用那么多。除非,寒溪筑内有不少人的喉咙受了伤,需要治疗。属下查探过,近些日寒溪筑内无人生病,那么这些罗汉果的用处就不得不令人怀疑了。”
莫悠明白他的意思,若要****在府里各处制造哭声,必然需要很多人,也会伤及到喉咙。可她们又不能被人发现,于是就不得不拿些罗汉果来保护嗓子。
“只有这些吗?”莫悠看向沉默下来的段矾,问道。
段矾亦抬头看向她,见她神色间并无疑惑,知她已经理解,于是就继续说道:“再者就是秦苓,她遇害那天,曾去寒溪筑见过大小姐。继而,晚上便出了事,可是那晚我们都不知花园里有动静,是听说她被吓病后,才从她口中得知了遇害的经过。如果属下没有猜错,茜儿和严仲殉情的事情,也是她告诉夫人的,目的就是要将大家的目光引到此事上,然后便有了大小姐成为第二位受害者的事情。”
“没错,秦苓当日一心认为自己落水,和六年前的事情有关。”莫悠点头,眼神有了些许动摇。
“还有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