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隐简单查看了一下尸体,尸体已经开始发臭,想必早已被害。
尸体附近都是齐腰高的杂草,后面是一颗大树,看周围的环境,不像是案发现场。
昨晚在这附近的人,只有他们三个,所以嫌疑最大。
不过这些人来的也真及时,死者在那里躺了几天,都没人发现。怎么刚刚被苑宁撞到,衙门的人就赶了过来?
牢房里,莫悠靠着墙,忍不住自嘲一笑。
上次是淮县的大牢,而这次又是濂城的大牢,她和牢房的渊源真是越来越深了。
进入大牢后,苑宁的情绪反倒比之前安稳了许多。
“夫人,奴婢可否问个问题?”
不知为何,从昨晚见到苑宁后,她的态度就一直很奇怪。换作是以前,她心里如有疑问,定会不假思索的问出口,哪里回想到要先向她这个主子请示。
莫悠奇怪地望着她,点头表示可以。
“刚才在破庙时,夫人为何要让奴婢故意露出破绽?”苑宁不解地问道。
通常遇到这种命案,大家躲还来不及,偏偏夫人要反其道而行。
“我自有用处,你只管演戏便好。”莫悠勾唇一笑,答非所问。
眼看着他们离京城越来越远,不知为何,莫悠心里总有一种感觉。好像越靠近南边,越靠近皓云国,就会有大事发生。
或许这件案子,能帮他们多拖一些时间。
而且,如果她要逃走,必须要马上回京城通知秦白羽。不然万一竹隐用假消息引他过去,便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怎会跟着我们过来?你可知,我们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莫悠回过神,看向旁边的小丫鬟,严肃地说道。
“就是因为危险,奴婢才要跟来。”苑宁忙回道。
莫悠挑眉,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不发一言。
苑宁被看的心里发毛,缓缓低下头,有些心虚,又有些害怕。最后还是决定坦白从宽。
“夫人,之前的事情是奴婢误会您了,我也是从李捕头那里得知的消息,才知道您那时赶奴婢走,其实是为了保护奴婢。”苑宁忽然跪在莫悠面前,诚恳地说道。
“然后呢?你为了报恩,就追过来了?”莫悠不咸不淡地反问。
“嗯。”苑宁刚点头,又摇头,“不是报恩,是追随。”
“这边就是龙潭虎穴,你跳进来,再想出去就难了。”看着傻里傻气的小姑娘,莫悠实在没了脾气。
“奴婢不怕,奴婢要和夫人一起同生死共进退。”苑宁忙举手保证。
“同生死共进退?你不会武功,我若要逃走,带着你反是累赘。”莫悠神色绷紧,严肃地说道。
“这……”苑宁放佛被当头棒喝,听了她这番话,既懊悔又纠结,还有那么丝自我厌弃。
“逗你呢,放心,本夫人也会和你同生死共进退的。”收到想要的效果后,莫悠立刻就收起了严肃的表情。
闻言,苑宁立刻绽开了笑脸,若是换做以前,她指不定就蹦起来了。
可是,现在……她有些不敢了。
或许是怕再被赶走,或许是怕在这种非常时期,自己不合时宜的举动,会被夫人讨厌……尽管如此,苑宁心里却是非常清楚的,只要不再遇上之前那种事情,夫人不会在赶她走。
不知算不算自我安慰,这般想着,苑宁竟然真的安下心来。
回想她被赶走那晚,她到现在还能感受到当时的委屈和伤心。被自己最尊敬地人陷害,而且还是毫无缘由地……想起来,还是有些心疼。
不过,她现在也总是是“苦尽甘来”,这也要多亏了李捕头,如果不是他在旁边提点,她到现在也无法理解夫人苦心。
她记得,当自己被抓进牢里时,她心里的惊慌胜过以往地任何时候。尤其是当官府的人追问木匣的时候,她感受到不只是惊慌,还有内心的煎熬。
那个时候……
思及此,苑宁眼里流露出愧疚和苦涩,那个时候她终究还是迷失在了痛苦中。被关进牢里三个时辰后,她心里就升起了一股豁出去的暴躁感,想也没想,就告诉官府,说那木匣是夫人的。
李捕头他们听到这个消息时,似乎一点儿都不惊讶,还拿出一直梅花针和一支竹简让她看。
或许,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份邪恶,她当时不知被什么所驱使,竟鬼使神差地向官府证明了,梅花针和竹简上的字都是夫人的。
后来……后来的事情,她就不太清楚了。
不过,当时李捕头并没有马上放她离开,直到第二天的深夜,他忽然出现在牢里,告诉我她一切。
原来,夫人一直在受人威胁,那只木匣她是故意让官府的人看到的,为的就是让这些人怀疑她。从而,成功在与敌人交涉的那晚,悄无声息地将官府的人引去了将军府。
她不太记得自己获知真相时的心情,想到过往地点滴,她觉得自己应该再回到夫人的身边。于是,她就真的回了甄府,与小姐和姑爷他们道了个别,拿着包袱在城门口等了一宿。
她不知道,夫人会被那个坏人走哪个城门,但想到皓云国在南边,他们应当会往南走,所以就挑了南门。
也许是老头的眷顾,让她次日清晨等到了夫人。
当她透过打开的车门,看到马车内的夫人时,非常想冲上去。可是那个时候她却迟疑了,不知是出于内疚还是害怕,竟是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