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老者比他更倔,打死就是不肯放人走。
二人纠缠了一番,最后还是竹隐妥协了,答应了老者的提议。
老者的家非常偏僻,家里地方狭窄又简陋,而今又有病患在,最后就把里屋腾了出来,让莫悠单独住在里面。
而竹隐和老者,就只能屈就在堂屋,用凳子搭起几张木板,铺上一层薄被,就算是床了。
“你去煎药。”老者把药塞进竹隐怀里,毫不客气地下命令。
这个人敢和他抢儿媳妇,自是让他看不过眼,哪还能给他好脸色。
竹隐看着怀里的药愣了片刻,最后还是抿了抿嘴,认命地去煎药。
“厨房出门左拐,里面有火折子和柴火。”老者见他往外走,又好心地提醒道。
竹隐险些一个趔趄栽倒下去,这个老头儿也太不客气了,真当他是家里的仆人吗?
满头的阴云,让竹隐的心情变得非常不好,若非这个老头儿是真心对莫悠好,他岂会容忍老头儿骑在自己脖子上。
如此忿忿想着,竹隐还是乖乖去煎药了。
只是,生火对他而言,着实是个大问题。当初在将军府当差时,他也不曾做过这种事情。
在厨房捣鼓了半晌,大喘一口气,心灰意冷地去堂屋找到老者,虚心地请教生火秘技。
“连火都不会生,还敢谎称是我家丫头的丈夫,哼。”老者嫌弃地看他一眼,跟着走进厨房,没用三两下灶台下就见了火星。
看着火星越来越大,最后燃起火苗,竹隐又惊奇又佩服。他还没有看清楚老者做了什么,这火就起来了。
“老爹,您……”
“不要叫我老爹,老爹是丫头叫的。”
他刚欲诚心夸几句,老者就无情地打断他的话,不满地提醒道。
竹隐哑然无语,蹲下来开始煎药。
老者随即走出厨房,他可不想和讨人厌的人同处一屋。
煎药是个十分考验耐心地活儿,竹隐在厨房一待就是一个时辰,等他端着煎好的药出来时,衣服和脸上都沾染着灰尘,使得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药给我。”老者一把接过他手里的药碗,直直走入里屋。
竹隐已经无语到不想说话,默默地跟进去。
莫悠还没有醒来,安静地躺在床上,竹隐脸上闪过一抹戏谑的情绪。
哼,人还没有醒,看这老头如何喂药。
竹隐一副看好戏地模样,抱胸站在旁边。
老者没有感受到他的心思,走过去费了好大劲,才将床上的人扶起来,让她靠着后面的墙壁坐下,而后自己也坐到了对面去。
“你,过来。”老者摆好姿势后,就看向了竹隐。
竹隐一愣,双脚却定在原地,没有挪动半步。
老者不高兴了,瞪眼叫道:“过来,掰开丫头的嘴。”
竹隐扶额,他竟然忘了,老者似乎非常乐意使唤他。那他现在是帮呢?还是不帮呢?
看一眼面色苍白的女子,暗暗叹口气,认命地走过去。
“轻着点。”他的手刚刚碰上莫悠的面颊,老者就出声提醒道。
竹隐抿嘴,努力让自己无视这个人的存在。
他当然知道轻点儿,这老头儿真以为,只有他一个人担心莫悠的情况吗?
有了竹隐的帮忙,老者顺利地喂完了一碗药。
“扶她躺下,小心点儿。”老者收起药碗,又下了命令。
这人啊,有时候骨头就是软,一旦接受了某些事情,就算是心里不喜欢,也还是会下意识地去做。
就像竹隐习惯了老者的使唤,纵然心有不满,却还是会遵命行事。
一切都收拾妥当后,一老一少又回到堂屋,大眼瞪小眼。
老者不待见竹隐,自是不肯主动开口说话。
而竹隐,也对这个老头有所怀疑,只是一想到他那个不知名的儿子,心里就是一阵犯堵。
索性收拾好情绪,咳了两声,主动开口问道:“还未请教前辈的尊姓大名?”
老者瞥他一眼,没有回答。
“适才在巷子里听悠儿说,您是要去衙门,还有您儿子在衙门里做事?”竹隐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气馁,或是不高兴,而是改变了方式,再次询问。
而当他问完后,老者脸色立刻闪过一抹慌乱,他似乎非常害怕提到县衙。
竹隐眸光微闪,直勾勾盯着老者。
“老前辈,在医馆时听胡大夫称呼您为徐老,想必您姓徐吧。”竹隐观察着他,继续说道:“县衙里姓徐的人,在下不是很了解,可是有一位在下还是知道的。那就是徐幼清,徐知县。”
砰地一声,茶碗摔碎在地。
老者惊恐地瞪着他,满脸的震惊和警惕。
看来他猜对了,竹隐暗笑,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惊奇。谁能想到,住在这个破旧屋子的人,会是堂堂知县的父亲。而且,他看起来似乎非常忌讳衙门,就连自己的儿媳妇都不认得。
这背后一定藏着很深的秘密。
“你、你、你果然是那个人派过来的。”老者猛地站起身,满屋子乱跑,似是想找什么东西。
“那个人?他是谁?”竹隐淡定地问道。
老者终于从墙上拿下一把锄头,直接冲向竹隐,“少在我这里演戏,走走走,快走,这里不欢迎你。回去告诉那个人,我老头子不会再任由他摆布,等丫头病好之后,我就带她去县衙,我要把一切都说出来。”
说着,锄头就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