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已派人在那里照看他,想必也快醒来了。”莫悠对她露出放心的表情。
上官湄抒稍稍舒口气,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对莫悠一直都非常信任。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她会那么相信莫悠。
明明这个女子曾是自己的情敌,明明是那么一个清冷的人,可上官湄抒还是打心里觉得她非常可靠。
吃饱喝足后,上官湄抒终于意识到自身的处境,脸上不觉带上几分不好意思。
“秦夫人,这次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莫悠对她点点头,继而问道:“你怎会在淮县?还和赵宜修在一起?”
“此事说来话长。”许久没有见到过自己熟悉的面孔,再次见到莫悠,上官湄抒只觉得亲切,只想把心中积攒的所有委屈都说出来,所以她并没有打算隐瞒对方什么。
“上次那件案子结束后,赵宜修虽然被免去死刑,可还是挨了一百大板。这一百大板几乎是要了他的命,可他在武馆里只养了三天,就自己跑了出来。我因为不放心他的伤势,刚巧就在外面碰上了他,几次追问之下,他却什么都不肯说。可他的伤势太重,没有走多久便昏倒过去。”
回忆起往事,上官湄抒的神色非常凝重,“我当时也被吓坏了,生怕他会死掉,便只能先带他去医馆。谁知,他的伤势才刚刚稳定住,便又要跑了出去。我实在拦不住他,就只能让大夫给我抓了几包药,然而一直跟在他的身边。我看他的样子不想回武馆,便悄悄给医馆送去一封信,让他们不要担心赵宜修,暂时不要来找他。”
“我想,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后,他是觉得自己没脸再去面对武馆里的人,所以就自己偷偷跑了出来吧。可是他一直都没有离开渥丹县,而且每天还会偷偷跑去武馆附近,观察武馆的情况。”
“那你们现在又怎会来淮县?”莫悠有些不解。
“我也是后来才明白,赵宜修不只是怕面对武馆的人,他也是为了唐婉婉才选择的离开。”上官湄抒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又是一个用情至深之人。
“我听闻前段时间唐姑娘跟着莫捕头去了荟蔚城?”莫悠问道。
上官湄抒点点头,“就是在我们得知唐姑娘去荟蔚城后,赵宜修便离开了渥丹县。所以,我觉得他之所以在那个时候选择离开,怕是因为之前心里还是放不下唐姑娘,舍不得一走了之。而现在,眼看着唐姑娘已经找到自己的幸福,他也不得不放手。”
“依我看,他不是放手,只是想要逃避罢了。”莫悠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是啊,他离开渥丹县后就天天买醉,每天喝得不省人事,伤口复发了好几次,命都险些没了。我身上的银子便是因为给他看病花光的,也怪我,从未单独在外面生存过,不了解生活的艰难,所以最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没有片瓦遮身,没有热食果腹,每天过着风餐露宿的日子。”说到这里,上官湄抒的情绪变得越来越低落,不停地叹气,“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天我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而偏偏赵宜修又不要命,天天去喝酒买醉,没钱就会被那些人打一顿。今天上午那会儿,我实在饿得没力气了,所以才会去……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们发现了。如果不是秦夫人你刚巧路过,或许我们今日就要冤死在这异乡了。”
莫悠知道她的过去,很难想象一个衣食无忧穿金戴银的官家小姐,突然过着留宿街头、朝不保夕的日子,心里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和委屈。可她就是这么咬着牙坚持了过来,看来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率性天真的小姑娘,她有着自己的坚持。
沉吟片刻后,莫悠露出严肃又认真的表情,试探性地问道:“湄抒,你可想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