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夜幕拉下,酒席散去,钱华光已经酣睡了,这是他作为生化人以来的第一次酣睡,酣睡鼾声似雷。
他的确累了,也该歇歇。
农夫的床不大,而且很硬,钱华光仰面,四脚朝天的躺在外边,苏琴小鸟依人般的靠在他的肩上,卷缩在里头。
能让人冷静的除了厕所还有黑夜,当苏琴抚摸长发的时候,一丝清风从窗户飘进来,顺着清风飘来的轨迹,她的视线移到了满是星斗的夜空。
“他不能堕落,他不属于我一个人,我不能自私!”她开始很安静的思考,她是个明事理的女人,更是个顾大局的女人。
末日危机,世界大战,随便来一样便可毁了地球,尽管她需要钱华光,可惜地球也需要他。
于是,她起床,推开吱呀吱呀的门,找到了农夫大哥。
“大哥,能借个电话吗,我男人与朋友约好谈事儿,他醉了,我得给人家回个话!”苏琴编了个谎话,她决定告诉柱子,告诉谢梦婷,告诉所有人。
“有有,孩儿他妈,拿你手机来,给弟媳用下!”农夫扯开嗓门,冲着半掩的房门吼了起来。
“死鬼,吼什么吼,几天没揍你,皮痒了是吧,要电话,自己进来拿!”
苏琴长舒了一口气,农夫夫妇的对骂里充满了温馨,她羡慕这种粗鲁的温馨,当她拿起红色的小手机的时候,她又犹豫了。
打了电话,钱华光也许不能与她结婚生子了,他的身边总是围满了女人。
不打,那又太自私。
忽然,她推开窗,让绵绵的清风亲吻着脸蛋儿,长长的秀发开始飘逸起来,美丽的睫毛跳了跳,做出了决定。
最终,她拨通了柱子的电话。
“柱子,我与大哥要结婚了,就在石林村,明日来喝喝喜酒吧!”结婚是喜事,她应该欣喜的,可她的语气却充满了哀伤。
她知道柱子吃惊,会追问,所以很快挂了电话,对于其他人,相信柱子会通知到的。
夜风凛凛,苏琴无眠,钱华光却闭眼到天明。当初升的曙光透过毛糙的玻璃窗的时候,钱华光睁开眼,苏琴却沉沉的睡去。
“醒来了,今天刚好要下田,人手不多,我想你帮帮忙!”农夫伸手取下墙壁上的草帽,系草带,也不管钱华光答应与否,便将锄头递给了他。
农夫大哥不是傻蛋,他知道钱华光不属于这里,他决定与钱华光谈谈。
钱华光接过锄头,跟在农夫大哥身后。
清晨的空气很新鲜,带有淡淡的泥土味道,一些早起的鸟儿唧唧喳的,似乎在嘲笑钱华光。
钱华光无声的笑了笑,玩玩转转便来到了一片梯田。
农夫一边卷起裤脚,一边脱鞋子,直截了当的说道:“脱鞋吧,我们要下田,你看田埂上的杂草都快遮住稻子了!”
钱华光点头,弯下腰来,将裤脚卷起,接着又脱掉鞋子,露出了白嫩的腿来。当他踩进稀软的泥土时,脏污的水便侵上了他白皙的裤子。
“你想在这里安家落户,必须得学会种田,来吧,将锄头挥起来!”农夫大哥说完便捏着钱华光的手,告诉他该怎么做。
除草,看起来简单,其实是个技术活,而且很累,尤其是杂草上的虫子,爬在身上吐出的分泌物让钱华光很不舒服,他不时耸动着眉毛,手里的锄头有气无力的挥动着。
农夫抬头看了看天,此时日头尚早,接着摇摇头奋力的干了起来。
钱华光对除草毫无经验,手里的锄头掉了几次,弄倒了一片稻子,他摇摇头,从水田里走到田埂上,就着新翻起的泥土坐了下去。
“看似简单的种田,做起来却如此难,哎,是不是我废了!”他摸着下巴,开始自言自语。
当太阳当空照,绿叶子蔫的时候,农夫大哥抗着锄头,走到钱华光身便坐了下去。
“回去吧,回去寻找适合你的生活,你不属于这里,农夫也不适合你!”农夫大哥摸出旱烟杆,装上一撮粗糙的烟叶,答吧答吧的抽了起来。
闻着刺激的烟草味道,钱华光的思绪再次翻阅到从前的种种,他漠然的说道:“不,大哥,我决定了就不会变,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农夫!”说完,他抓起锄头,跳进田里,像要杀人一样,将锄头挥得虎虎生风。
“也罢,我看你天生就是干农夫的料子,粗眉大眼的,做事马马虎虎,典型的农家人,好好干,别把我稻子弄倒了!”农夫大在锄头上用力的磕着烟灰,一斗烟似乎不过瘾,他再装一斗,装完才讥讽的说道。
可惜的是,钱华光听到这话没有丝毫不满,他甚至还笑着回话:“大哥,连你都这么看,我就说吧,其他的事我干不来!”
“想什么其他的事儿啊,农夫就得有个农夫的样子,泥巴脸,大草帽,草腰带,等你领悟了就知道!”农夫大哥吐出了一口浓浓的烟雾,烟雾袅袅,闲散于虚空。
钱华光突然站着不动了,他在想农夫大哥的话说得有道理,军人有军人的气概,杀手有杀手的无情,农夫就得有农夫的粗鲁。
“大哥,搞斗烟含含,这香味,勾起了烟草虫子!”他一边说,一边自田里走上,伸过满是泥巴的手,做起了讨的手势。
农夫大哥没想到钱华光软硬不吃,他无奈的笑了笑,装上一斗烟,递给钱华光:“这可是上等的黄金烟草丝,我娘们从老家带来的,你可撞上狗屎了!”说完,他摘下头顶的大草帽,抓住帽檐,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