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叶初阳发觉,随着他成婚后,在朝臣间的行走越发如鱼得水起来。姻亲孙家且不谈,有几个二等臣子已是对着他或明或暗的表起了忠心。他便有了几分起意,对着明面身份为亲王府客卿的林尘道:“你说本王给那几个人暗示一下,这次的官员调任,江苏布政使的位置动一动怎么样?”
陆诏于三年前升任江苏布政使。叶初阳最心心念念的一件事,就是想将他调任至长安。
林尘看了看他的脸色,委婉的道:“只怕陛下不会同意。殿下,你和陆大人的面相颇为相似。分处两地还好,若是同聚朝堂,只怕……”
叶初阳面色一僵,生硬的道:“随他们猜去好了。文人的计较,翻不出天去。母亲教过我,枪杆子里出政权。西北三年,本王不是白呆的。你再暗中盯着那几人瞧瞧,看他们有没有正经出力。”
林尘见他主意已定,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应诺。
不久之后,叶明净在征询新的人事调动意见时,照例接到几封举荐折。里面就有举荐江苏布政使陆诏的。夹在一群人员名单中,更像是试探性的投石问路。
她笑了笑,在一张白纸上写了几个人名与职务,交给姚蒙:“照这个拟诏吧。”
姚。内阁再写好公函以及调任诏书,盖好引。又陆续发放下去。很快,几个变动的位置就被众人知晓了。
叶初阳见到‘江苏布政使陆诏调任顺天府伊’这份诏令时,惊讶的不知所措。他只是投石问路,谁想竟然就成事了!这就好像两军阵前对垒,还没开战,我方先喊了两句什么‘我军威武,你们干脆别打了,趁早回老家去吧’之类的口号。按说对方也该吆喝两句‘你们才要滚回老家去’之类的狠话。然后再两军交战决一胜负。结果我方口号一喊,对方声都没出一个,就真的撤退了。这就令人郁闷了,胜利赢的未免太无力,太蹊跷。
他呆呆的捧着公函看了又看,怀疑是不是假的,可惜不是,公函货真价实。
“这就是答应我了……”他懵懵的问林尘。
林尘也很莫名。自从叶初阳十五岁后,便基本不会和陆诏一同出现在公共场合。同时见过他们两的人就少。他却不一样,他是见过这两人私下里在一起的。那种面容气度上的相似,那种亲密无间的相处。他除非是傻子才看不出这两人的真正关系。长安城里的权贵和大臣们自是没有傻子。陆诏一来,乐子可就大了。
他轻咳了一下,决定还是转移话题来的安全:“殿下,你现在是在户部。这公函上好像写着,户部尚书换人了。”
叶初阳不在意的瞥了一眼:“黄陌。那是谁?哦,我想起来了,应该是原先在江西,后来调至湖广那一块的。好像是承庆年间的进士。嗯,待会儿将这公函上几个人的履历都查出来瞧瞧。”
林尘松了口气:“是。”
公函上几个人的资料一调出,叶初阳瞬间对着黄陌的名字瞪大了眼:“这个人……”
林尘心下也是凛凛。黄陌的履历太漂亮了。升迁也极快,可以说比之陆诏也不遑多让。明显就是陛下的心腹之臣。
叶初阳立刻警惕:“这人进京后,多注意点。”
“是。”林尘完全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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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边,小孩子们在忙忙碌碌的搭建人脉筑巢。另一头,叶明净在寝宫内展开了一个包裹。包裹里的东西是计都刚风尘补补带回来的。四身潜水水靠装。
房间里门窗紧闭,只有四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坐着。按照从左到右的顺序,分别是叶明净、计都、冯立、姚皇后。
姚皇后弱弱的发言:“我,我不大会潜水。”
叶明净斜一眼冯立:“你负责。”
冯立想了想,道:“属下需要地方。总不能在宫里大张旗鼓的练吧。”
叶明净点头:“那倒也是。安筑去西苑住一段时间吧。蓬莱仙岛那儿水多的是。正好晚上练习潜泳。也不易被人发现。”
计都沉着脸对冯立补充:“最好快点儿。公函已经发出去了。算算脚程。三个月后,陆诏就该进城了。”
冯立坚定的点头:“没问题。”
从头到尾,没人问过皇后殿下本人的意见。
叶明净很满意第一个问题得到了解决,又问起第二个:“谁来假扮我的尸体?得找个早早舍不得下手的,不然说不准他就迁怒人家,真给杀掉下葬了。”
“不会的。”计都显然比她更了解当地文化风俗,“那是帝王陵寝,他不会随便埋个人进去。以后还需祭拜的。你让他给不相干的人磕头上香,可能吗?”
“那就好。”叶明净心下稍定,“可还是得找个有关系的人。不然的话,杀人灭口总干的出来。我可不想自己的自由被背负上无辜的人命。”
冯立出主意:“让徐小鱼来吧。她的伪装术最是不凡。综合技能仅在林尘之下。反正大殿下瞒谁都不会瞒二殿下。陛下到时再提点几句就是。”
“也好。”叶明净赞同,第二条问题通过。
随后是第三条。离开长安后往哪里走。
这个大家都没意见,一致认同先出海逛逛,等几年后风头淡了再回来。再后面就是四人的改装。
叶明净胸有成竹:“我们兵分两路,安筑和冯立一路走,化妆成一对中年夫妻。保管没人能想到。我和计都走另一路。咱们在琼州碰头。”
姚皇后弱弱的再度发言:“我,我好久没扮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