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用一种布满心酸和悔恨的语气把自己如何为了筹集手术费,如何翻进郭天林家中盗窃财物,又如何被抓进这里的事情缓缓说了出来。
当他说完后,大头也是叹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他一番,让他想开一点,这个社会本来就是如此的肮脏,很多人都是因为各种不同的际遇和无奈方才走上犯罪这条路的,他只不过是这千万人之中普普通通的一个而已。
随后,大头便爬上了大通铺上去睡觉,陈浩则是一直坐了很久,直到夜已深,他方才踉跄着缓缓爬上了大通铺.。
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里,陈浩就在这无聊而循环的监狱生活里度过了他人生之中最黑暗的一段时光,在那铁笼子围住的手工室里面,他干过很多杂活,由原本的笨拙逐渐变得得心应手起来。只不过,这种每天都是高强度工作而几乎没有一点休息时间的生活不仅没让他觉得安稳,而且越发的厌恶,他不喜欢待在这种黑暗之中,人不人,鬼不鬼的,现在的他开始想念从前二十五年间走过的那些自由了。
这两个月时间里,其实他也萌生了逃离这里的念头,但是大头告诉他,这里荒郊野岭,即便逃出去也跑不了多远,很快就会被抓回来,而抓回来的下场就是打断你一条腿,然后扔进医务室处理,能不能治好,多长之间治得好也是医生说了算。不仅要承受身体和精神上带来的疼痛,还得面临加刑的惩罚,这监狱里,想要逃狱的很多,但是成功的太少了,失败的往往都是悲剧。
当然,经过了这短短两个月之后,陈浩的身体素质和心理承受能力和刚进来之前完全就是两个样子,毕竟自从上次他得罪了老孔那群人之后,那群人就隔三差五的找他麻烦,有时候操场,有时候食堂,有时候厕所.反正只要是遇上他,都能想方设法打他一顿,而为了自保和不被揍,陈浩也就越发告诉自己要心狠手辣,不折手段,否则刑期还没过就被打死了那就真的太冤枉了,这两个月来,他已经见过不少由于反抗不了而被老孔那群人打伤,打残的,以后就算出去也是一个废物。
陈浩已经从大头那里知道,老孔本来是一个死刑犯,比大头住进这里的时间还早,但是后来上诉过一次,所以由原本的死刑改为了无期徒刑,但是这种刑期和死刑来说没有两样,都是等死的份。
大头没进来之前,整个监狱里面的犯人几乎都被老孔控制着,老孔由于刑期的缘故,所以从来不遵守这里面的规矩,看到谁不爽就打,谁不听他的话就打,由于他手段狠辣的缘故,不仅很多犯人被他打怕了,就连一些狱警有时候也不敢招惹他,毕竟他已得到很多犯人的追随,一旦他被打,手底下的那些犯人也就会一拥而上,见谁打谁,这便是监狱之中的黑社会性质。残暴,血腥,狠辣已经成为这里面的主旋律。
后来大头进来后,老孔第一次打大头,硬气的大头就一个人不要命的干翻了他们一群人,于是大头所在的那监区之中很多曾经被老孔欺负过的犯人都开始向大头示好,只要每次老孔和大头产生冲突,那些人也都会站到大头一边,对抗老孔。
久而久之,十几年的光阴,这监狱里面就逐渐形成了大头和老孔两股势力,但是真正忠心于这两人的还是同监舍的兄弟,如果不是太大的冲突,没有人愿意出头,毕竟很多人都还是想好好改造的,能不惹事就尽量逃避。
这两个月以来,陈浩也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次,只是每次被打他也会拉上一两个垫背的,被一群人围殴,他就专门挑一个软的,死命往死里揍,他的狠辣和手段也逐渐被大头,昆哥等人所佩服,因为只有他们看得出,陈浩已经不再是两个月前进来的那个软柿子了。
今天又是新一天的出工,陈浩已经不用去手工室干那些杂活,轻松活了,而是要开始跟着大头,昆哥等人干那些重活,技术活,比如挖地基,背石头,抬泥,等等。
拿着工具被狱警带上一辆囚车后,便驶往了监狱不远处一块被铁网围起来的黄泥之地,由于陈浩今天是第一天来干这种重活,所以大头给他说了很多注意事项,当然最重要的就是少说话,多做事,否则你一个偷懒,就会被狱警用皮鞭抽打。
到了这块黄泥之地后,所有人拿着工具下车,带着陈浩等人而来的是他们那个监区的一个中队长,平时和大头的关系都不错,下车后,这个中队长就甩了他们每人一根烟,指了指工地另一侧,提醒道:“大头,今天老孔他们也来到了这个工地干活,以后你管好自己人,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你的刑期就快满了,不要惹事生非。”
大头点了点头,下车后他们就看到了不远处望向他们这里的老孔等人,每人的脸上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
陈浩看了过去,目光与老孔那群人接触的时候,眼里的怒气也升腾了不少,毕竟他这两个月以来被他们揍的次数最多,每次都是鼻青脸肿的,要不是每次都是大头等人赶到,说不定他都会被打死。
瘦皮扛着一把锄头,瞪了一眼老孔等人,嚷嚷道:“他丫要是敢来找麻烦,我一锄头弄死他。”
昆哥拿着一把镰刀,拍着陈浩的肩膀:“浩子,别太在意,咱坐牢为的不是和他们惹事,而是为了自己,能早日走出这里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陈浩点点头,收回目光,扛着铁锹开始找地方挖土,这工地面积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