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的冯勉失声大叫。却在此际,已有人冲上前来,拼尽全力将双澄护在了身后。

恰是又一波箭雨袭来,支支尽射在了那人身上。

“阿蓁……快走……”怀思太子睁着无神的眼睛,抓住双澄的手慢慢松开。

“你……”双澄在惊慌之中还想为他止血,却听冯勉在一旁嘶哑叫道:“双澄!他已经没用了!你还不快松手?!”

此时数道黑影已自窗外攀着窗棂直扑而进,淮南王一声令下,假僧人们持刀拦阻厮杀。官家跌跌撞撞地想去捡起地上的利刃,却被冯勉一下子扑倒在地。

冯勉的肩头还刺着断箭,伤处痛楚难忍,然而他用力卡住了官家的咽喉。率先冲上塔顶的几个禁卫已经杀出重围,眼见官家遇险,当先之人挥刀便砍向冯勉后背。

双澄始终护在冯勉左右,当此情形不得不出手应对。银索飞旋之中,弯钩急如流星,顿时将那几名禁卫死死缠住。不料官家发力挣扎之际,竟摸到了手边的匕|首,趁势抓起便挥向冯勉面门。冯勉抬手一把抓住利刃,掌间鲜血滴落,官家趁势翻身而起,拼命奔向楼梯口。

冯勉见状,不顾双澄的叫喊,手持匕|首奋力扑去,扬臂之间便将匕|首扎进了官家的后背。

却也在同时,端王带人上到塔顶,众多禁卫疯狂涌上,将冯勉用力按下。

双澄足蹬桌案飞身掠去,银索旋转间扫中当前数名禁卫,众人只觉寒意凛然,脸上已都被划中。惊呼之间,有人闪身避让,双澄展臂扣住冯勉手腕,便想带着他冲出繁塔。

只是此时淮南王早已不见踪影,剩下的人手不敌禁卫围攻,火势越来越大,双澄强行冲了几次都无法带着冯勉冲出重围。

危急之中,却听背后方向一声啸响,她奋力抵住攻来的刀剑,回首一望,却见一道钩索破空飞来。那顶端弯钩恰好穿过窗子,扎进了窗台缝隙。有人自半空掠来,探身扣住窗子,朝着她叫道:“双澄!”

她在浓雾之中惊道:“师傅!”

丁述一手攀着窗子,一手紧握银枪,再度急切道:“底下已被包围,还不快走?!”

此时端王早已将官家交予亲信照顾,挺身上前挥剑直指,叱道:“将这些叛党全都拿下!”

双澄霍然回身,伸开双臂挡在禁卫近前,将受伤的冯勉护在身后,怒睁着双目望着端王道:“王爷,我们本不是要想夺什么皇位,官家早年前犯下的过错,难道就永远不能被承认?傅家与所有枉死的将士们,难道就永远要含冤地下?!”

端王皱眉道:“就算你有再大的冤枉,也不能以下犯上!再者说,官家为国为民多年操劳,怎会如你说的那样草菅人命?!我看你才是被人蒙骗,以至于犯下大错!就此扔下武器跪地请罪,或许念你年纪尚小,还能从轻发落……”

他的话还未说罢,冯勉已发出阵阵冷笑,忽而拽着双澄的衣袖,道:“你瞧,你心心念念觉得端王和九郎都是好人,可是到了这关头,谁又会听你的陈说?”

双澄的身子晃了晃,浓烟渐起,火苗哔哔剥剥地乱舞。

“九郎呢?他……到底做了什么?”她哑着声音问道。

端王目光沉定,侧目望了望跌坐一旁的官家,朗声道:“若不是九郎假意答应了淮南王谋权篡位,暗中通知于我,此时此刻,只怕官家已被你们逼迫得走投无路!”

官家背后血流如注,在极度虚弱之中兀自挣扎道:“快杀!杀了这些乱党!”

话音刚落,冯勉却忽然抓起地上散落的长|刀,发疯一般冲向被众人护着的官家。

禁卫们不等端王下令,迅速出刀围堵住了冯勉的攻势。

寒光交错,血肉横飞,他的赭色衣衫被钢刀划烂,碎成片缕。急红了眼的双澄扑上前去营救,却被冯勉一把推向窗边。

“走!”他的脸上已溅满血污,狰狞着朝她叫喊。

她的银索才射向一名禁卫,左臂已被丁述牢牢拽住。

“不能把他留下!”她悲声回望,丁述却只无奈地望了远在人群后的官家一眼,转而带着她退至窗口。

那根锁链还悬在半空,一端扣着窗子,另一端隐入对面的大树枝桠之中。

冯勉已倒在了乱刀之下,丁述银|枪急旋,横挑起当前冲来的禁卫,将之狠狠甩向楼梯。

“保住自己。”他退后一步沉声说着,一把将双澄推上窗台。

外面的天色不知何时已变得阴霾重重,天际乌云袭来,风声大作。双澄在仓促中回望塔内,烟雾弥漫,端王默然站立远望,丁述的身影已与禁卫们缠斗不分。

“快走!”厮杀声中,依稀听到的还是师傅的声音。

她咬牙想要往外飞纵,却在此时,官家嘶声喊道:“放箭!休要让她逃走!”

端王一惊,才欲阻止,近旁的禁卫却已扣弦发箭。

嗖嗖数声破空尖啸,白羽利箭朝着窗口方向疾射而去。

双澄的身影在窄小的窗口晃动了一下,很快就被扑涌而起的浓烟遮蔽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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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旌旗在低空招扬,银甲兵士们策马疾驰,繁塔之下已是遍地死伤。

“殿下,前面就快到了!”一身戎装的季元昌勒住缰绳朝着后方的马车道。

九郎推开车窗远望繁塔,那九层高塔之巅却已燃出阵阵黑烟,熏染得天际云层亦更为低沉。

“双澄还没出来?”他焦急询问,季元昌朝那边望了一眼,忽惊愕地指着塔顶方向,“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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