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个失踪不见的少女,却始终不再有一丝音讯。

在诏狱的冷清时光里,九郎甚至怀疑,那个跌下繁塔的,究竟是不是双澄。

可若不是,被大火吞噬的繁塔,难道就是她人生的最后归宿?

抑或是,她站在那高耸的塔顶,望到了极力赶来的他,却觉得他不过也是向着官家,最终将他们这群人逼到了绝境,故此就算还残存性命,也再也不会见他。

很多的想法,只能积蓄在心底,没人能倾听。

“殿下……”元昌还是习惯性那么叫他,九郎一省,抬头看了看他,疲惫地倚在背后车壁,“你为我做了许多事,多谢。”

元昌拜道:“殿下对臣很好,臣自然愿意竭诚效忠。”

“我已经不是广宁郡王。”九郎淡淡地笑了笑,更需要你的忠诚。”

元昌愣了愣,马车又徐徐启程,车轮碾过坚硬的青石,驶向辽远的前路。

天际有飞鸟成群掠过,再出了前方城门,汴梁就会渐渐消失在身后。

车帘落下,马车中光线黯淡。九郎低头,轻轻打开青色锦缎,露出了那个古朴雅致的梳妆盒。

那是他当日在汴梁城中送给双澄的东西,一直留在她曾住过的小院。

里面虽有锦缎衬托,却没有一点点首饰,空空荡荡,正如他曾给过的许诺。

那时的她却将这个没有多少价值的首饰盒视若珍宝,高兴地笑着,捧在手里不舍得放。

对于她而言,只要有他的真心,就可胜过世间万千珠玉。可最后,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塔顶跌下,独自飘零离散,消失在混乱的血战之中。

他从袖中取出她当日送还的双燕荷包,放在了空荡荡的梳妆盒里。马车颠簸中,他听到城楼上号角又起,想要将盒子盖上,手指触及之时,却觉心间沉坠难忍。

往事就如这般,看似已然空空,却始终无法封存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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