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苍劲十足,撕扯着干枯的树枝,初冬的正午,虽然阳光充足,可是依然有些凉。
然而,此时,慈懿宫中,不仅暖意莹然,而且气氛怦然。
“哐”一个薄胎瓷釉上彩花瓶砰然落地,伴随着的是一群人噤若寒蝉跪地之声。
“皇后娘娘息怒!”
“息怒?本宫怎么息怒?”皇后眸光狠厉的扫了一眼大殿上匍匐于地的几人,都是自己的心腹,不由得怒气更盛,“你们这群蠢材,就没有一个人提前得到消息?”
若是知道皇上私下里还在找那个小贱种,她也好做好防备。
今日大殿上一看,武明珠估计是这些公主里面最出众的。
如果,她一早能够得知消息,一定能在武明珠入京之前,派人拦截,就算不拦截,杀一个人也是很容易的。
皇后想到这里,又看向跪在地上的那几人,“一群废物!本宫养你们,是你们天天喷饭的?”
“皇后娘娘恕罪!奴才几个一直盯着皇上的人,明的暗的,都看着呢,就连珊妃娘娘和允王那里,也有人跟着!”
“盯着?你们盯着就没有发现皇上往外派人?”皇后露出一个冷漠的表情,但是因为恨意难平,让她的表情有些怪。
“允王出京,是领了皇上的旨意,因为入冬,视察怀州粮仓,其他几人,皇上派出去则都是去各地巡查兵营,只有……定北候那里,奴才确实没有想到,奴才一直以为……以为定北候是太子殿下的人,所以就没有盯着!”
声音刚落,一个茶碗已经扔了过去,弓着背的人听到风声,身体僵了僵,却没有躲开,任由茶碗迎面而来,水渍浇了满脸,发丝上还挂了茶叶,整个人说不出的狼狈。
“本宫吩咐的什么?无论任何人,都要盯紧,你当成耳旁风?”
那人听着皇后的声音平静下来,反而身体一抖,瑟缩了一下,赶紧磕了个头,又道,“奴才知罪,听凭娘娘发落!”
皇后还未说话,便见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那小太监也是机灵之人,看到大殿上的一片狼藉,已经先缩了手脚,见皇后的目光扫过来,立刻跪了下去,一脸惶恐的禀告,“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在殿外求见!”
皇后眸光一厉,又来一个废物,明明看上去十分精明,可是他办的每件事都让她不满意,皇后看了一眼身边的圆蓝,“这几人,你带下去,该罚的罚,该处置的处置!”
圆蓝脸色未变,躬身道,“是!”
带着那颤抖的几人,没有向大殿走去,反而向后殿而去。
武辰澈走进大殿,看到那一片狼藉,就知道皇后又发脾气了,顿时先矮了三分,“儿臣参见母后!”
“嗯!免礼吧!”皇后刚刚发了脾气,此时应也差不多了,不过对上武辰澈还是一脸冷冷的表情。
“母后,这是谁又惹您生气了?”武辰澈仔细看了看皇后的表情,虽然他知道此时皇后是个火山,他不该往上撞,可是就是好奇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若是因为武明珠,一早已经发过脾气了,现在这又是为了什么?
“你不知道吗?”皇后撇了他一眼,伸手拿过宫女刚刚奉上来的茶,轻轻的吹了吹,“你皇姐认祖归宗,你父皇忙不迭讨好,你还不去露露面?”
这话说的,真是够酸的。
武辰澈在心底腹诽了一下,才笑道,“父皇喜欢她,可不代表所有人都喜欢她,再说了,儿臣刚刚遇到了丞相大人,寒暄了几句。”
一听到丞相大人,皇后的眼睛一亮,“他可曾说了什么?”
“丞相大人说,让母后先忍耐一时,武明珠再受宠,也不过是个女子,早晚有一天是要嫁出去的,左右不了什么,握住皇上的心,争得皇上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武辰澈说完,不由得一笑,这一点,他与丞相大人的观点十分一致。
不过是个女人,而且年岁也大了,十九啊,今天进了宫,明天就该嫁出去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争得皇上的宠爱?
皇后嘴角冷漠的一撇,她的丞相哥哥还真敢说。
因为她出身家大业大势更大的李家,皇上就一直不待见她,若不是若不是死去的太后姑母替她争得了这个后位,估计她早就被皇上忘的干净了。
还争宠?
再说了,以为她不知道吗?
这些年,哥哥以各种手段送进来多少女人,他就没有想过这些送进来的女人分享的都是他妹妹的男人?
明知道,她从心底厌恶仪妃,可是哥哥找来的这些女人,为了投皇上所好,哪个不是仪妃的影子?
这个眉眼相似,那个背影雷同,更有甚者,就连样貌都肖似七八成,他就没有想过,这些女人给她添了多少堵么?
“丞相大人还和你说了什么?”皇后抬手饮了一口茶,挡住了自己眸中的怨怼。
武辰澈眉梢一扬,“母后,今日大殿上您也看到了,九妹似乎对定北候有些念想,丞相的意思是,不如促成,将来就算定北候不能为我所用,其他皇子也会因此防着他,不敢随便用他!”
皇后眸光一凝,搭进去了她还不够,还要拉她女儿入局?
“此事重大,你九妹年幼无知,不懂朝局,若是将来秦致远不顾东珠,真的为其他皇子与你对上,你让你九妹如何自处?”
武辰澈不太在意的撇了撇嘴,道,“这有何难?若是真对上了,儿臣事成后,自会将九妹接回来,以皇上之妹之尊,再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