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在看似和善无害的白衣老道手下崩溃粉碎。众人一阵心寒,尤其是刚才几个还气势汹汹叫嚷着要给这个老道好看的几个大汉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脑袋。
自己的脑袋还好好的。这老道有如此武功,为什么刚才任由自己辱骂、敲打?
面对这诡异的一幕,看着面如土色,如寒风中枯叶一般瑟瑟的手下,还是小青清醒得早,在这怪异的气氛中,她不知道是什么克制了这些高手对他们下杀手,但她知道早点离开是最安全的,是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于是她以最诚恳的态度、最卑微的言辞、最真心的表情向两老道歉再道歉、请罪再请罪,然后带着手下夹着尾巴逃了。
但临走前,她悄悄撇了一眼两老身后那淡淡笑着、人畜无害的少年,心里想着:这是那来的小灾星呀?有这么可怕的背景。
她看少年,少年也看她,又是人畜无害的淡淡一笑,说出的话却让她差点心肌梗塞。
“我说,你们还欠我四十五万呢!准备什么时候还呀?”何其欢笑眯眯向小青打招呼。
“孩子,不许提赌博的事情!”无尘提着何其欢耳朵斥道。
“干嘛不提,劳动所得呀!”上官仁替何其欢揉揉耳朵反驳。
“什么劳动所得,根本不务正业!”
“什么不务正业,存在即合理,国家允许即合理……”
两老又吵上了。
小青擦擦光洁额头上的冷汗,这是什么与什么呀,此时不逃,更待何时。门面话也不说,就带着手下悄悄撤退。她边快步如飞地溜,边想:此事有些蹊跷,回去需要马上向家族汇报。
且说那小青回到住地不久,就有手下送来本月最新时事小册子(抄录风云楼的),小青擦擦玉洁额头的汗水接过册子道:到我们这,一些新闻也要变旧闻了吧。她边回想刚才的情景,边漫不经心地翻着,突然一则时事吸引了她的注意,里面的图片叫她跳了起来,美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先不提小青的吃惊,再说何其欢这边。
等讨债的人走了,无尘黑脸一沉,就要训斥何其欢,但何其欢却口吐黑血,软软倒下。
“咦?——”
见何其欢口吐黑血,软软倒下,上官仁与无尘吃了一惊,但他们的手掌几乎同时按上了何其欢的胸口。
“有人暗算他。”无尘眉头一皱。
“一定是赌场的。”上官仁眉一扬,目中凶光大作。
“先救了这小子再说。”无尘赶紧转移话题。
两老手掌压在何其欢的气海和檀中大穴,对视一眼,便闭目专心运气。两人的真气在何其欢身上转了一圈,就将小清悄悄下在何其欢身上的暗劲消除了。
忽然上官仁对无尘说:“无尘老儿,我们各自将十年的内力输给这小子,如何?省得我们调养的人到了江湖,反被他人宰了!”
无尘暗道:能使这魔头损失几十年的功力,对江湖人讲也是一种幸事,就等于折了他的一些羽毛,何乐而不为。但他又暗叫一声惭愧,这几十年来和上官仁斗智斗勇,也学了他的不少诡计,这是否也是近朱者红,近墨者黑呢?哎呀,愧对佛祖啊!但转念又一想:这百余年来,他从上官仁这魔头手下救出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啦!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救众生,即使多犯几条戒律又有何妨?于是他笑道:“你这一提,倒也勾起老衲的好胜之心。十年怎么够,不如三十年算了!”
上官仁那肯示弱,当即点头。两人深深吸了几口气,闭目运气,一股阳刚之气,一股阴柔之气,如浪潮般注入何其欢的体内。
只见上官仁头上的一股清气越来越浓,发出绿莹莹的光,而无尘头上则升起一股白雾,渐渐缭绕在他的头肩之上。
不一会,何其欢就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觉得身体似乎置身在火炉中一样,一股热流从体外源源不断地涌来,浑身的血似乎要燃烧起来一样,全身的肌肉也充满了气体似的澎湃着、跳跃着;但一会儿,又好象置身在冰野,一股刺骨的寒气从体外、体内呼啸而来,浑身的血肉如同冰封了一样,又好象有一柄巨锤要把他砸得结结实实一样……那滋味真是痛不欲生。何其欢知道两个老人正在给自己疗伤,于是紧咬银牙,忍耐着这无边的痛苦!
他脸上的肌肉直抖,头顶的百会穴不断冒出青白相间的一股浊气。
过了许久,上官仁和无尘身体一震,同时缓缓收起了手掌,他们汗湿重衣,特别是上官仁似乎一下老了许多。原来上官仁是靠高深的邪教内功养颜,这一下去了三十年的内力,等于一下老了几十年!原来鹤发童颜红润的脸皮也像烈日暴晒过了许久的橘子皮似的皱了!而无尘向来不注意外表,所以粗看上去,倒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俩人冷冷对视一眼,便闭目调息。
何其欢醒来一见俩老人疲惫的样子,就忙准备起身搀扶,谁知心意刚动,身体就呼的一声高高跃起,窜得比旁边的一颗栗子树还高。他心一惊,不知如何是好,真气一滞,身体又像一块石头一样重重砸在地上,把地也砸了个大洞,灰尘漫天而起,何其欢心中的迷茫也漫天而起……
无尘与上官仁睁开眼,看着一脸茫然灰尘满面的何其欢,苦笑摇头。
上官仁突然开口:“旁边歇着去,不要动老夫!”从声音听得出他疲倦极了。
何其欢心中洋溢着深深的感动,他知道俩老一定是为救他累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