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看守所,我有些心不在焉地到处闲逛着。
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天色已经黑了。广州的街头霓虹灯也毫不吝啬地全部开始闪烁,点缀着整个城市的夜景。
才五月底的天气,广州似乎已经进入到夏日。虽然有风在浮动,却怎么也吹不熄我心头的烦躁。
路过一家音像店时,一阵歌声随着微风传来,慢慢地飘进我的耳朵。
音像店的大门是关着的,但我仍能清晰地听见歌声,是一个女歌手,声线有些幽怨。
歌词写的很美,我只记得两句:“谁在等你,你在等着谁。谁在等我,我在等着谁。”
(回到北京后我还专门在网络上找了这首歌的相关信息,才知道这首歌的演唱者叫小柯,歌名就叫《谁》,推荐给大家。)
我站住了身形,朝音像店走去,准备仔细的听歌。
老板上前来和我搭讪说,这些歌曲全部是网络歌曲,很受年轻人的喜欢。
“谁在等你,你在等着谁。谁在等我,我在等着谁……”
也许是到了结尾阶段了吧,电脑里只是一直重复着这句词,语气越来越轻,越来越慢。
我的心不自觉地想到了小静。
好久没有和她联系了,也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小静人如其名,是个爱安静的女孩,是和我相恋了七年的女朋友。
我和她是高中的同学。由于各自在不同的城市上大学,我们之间也只能靠电话来联系。也许时间真的是岁月的刽子手吧,这么长的时间,再深的感情也会变淡。
这些年来,时间越来越长,彼此通电话的时间却越来越短,而电话两头的问候,更是变得越来越没有营养。
我们都知道,我们已经在慢慢地成长过程中,经历了彼此不同的人生。没有承诺,就只有淡淡地问候。
我不知道这是种什么状态,但我却不敢刻意去想。我没有勇气。
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黄玲玲的声音。
“远离爱,就真的能无忧吗?”
“没有爱,难道不是最大的忧吗?”
……
电脑里的歌曲已经换成了另外的一首重金属风格的歌,但我却丝毫提不起精神,反而有些颓废。来不及和向我推销唱片的音像店老板打招呼,我就转头走掉了。
(05年是网络歌曲爆红的一年,大有向传统音乐叫板的阵势。我想,这和人们生活节奏的加快和渴望简单化的需求有关吧。
我特地查了一些资料,发现,在2005年4月22日,在广州华南理工大学体育馆,举行了一场05年网络歌曲校园巡演,广州是首站。)
想起黄玲玲,又想起她曾说的那些话,我突然有一种感触,人生在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晚上和陆明一起吃饭,告诉他打算明天回北京。他告诉我,即使我不回北京,也不可能再见到黄玲玲了。我问为什么,他说,上头来了命令,黄玲玲要被转移羁押。
我有些奇怪,但没有细想,只是摊了摊手,道:“无所谓的,反正她的心理治疗已经算是结束了。”
“她不会再自杀了?”陆明问我。
“应该不会。”我斟酌了一下,告诉了他我的推论:“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发生的话。”
“其他事情?你是指什么?”
“一些刺激她人生观的事情。”我解释了一下,笑着说道:“不过,应该是没什么机会了,呵呵!”
“怎么样?”陆明举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个。
“什么?”
“黄玲玲,我给你找的这个案例怎么样?”
听到老同学的问话,我这才恍然想了起来,我这次来广州的目的,是为了给自己寻找一些心理学研究的案例。
说来奇怪,在接触到黄玲玲之前,我的确是怀着这个目的,但接手她的案例后,我好像并没有刻意地去把她的心理活动当成我的研究对象。
我突然有了一种顿悟,明白了师父告诉我的“换位思考”。
原来在这次接触黄玲玲的事件中,我已经不知不觉地把我的身份代入到她的身上,把她的经历,无意识地转化成了我的经历。
想到这里,我这几天的郁闷感突然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思维在这一瞬间极度地清醒。
我领悟到,之所以这几天的情绪不好,是因为受到了黄玲玲的影响,而受到影响的原因,是我接触到黄玲玲这个真人,而不是之前我研究案例时的那些冷冰冰的书面材料。
师父所说的“实践”,就在我想通了这一点后,变得彻底通透了。
对于催眠的理解和领悟,我好像有了质的改变。
我想,我应该要好好地感谢一下黄玲玲。
这次广州之行,我已经得到了最宝贵的经验,这些经验,是无法用任何东西衡量的。
“哥们儿,傻了呀?想什么呢!?”陆明的声音传了过来。
被陆明打断了思绪,我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面前豁然开朗,心情也一下子高涨起来。浑身的毛孔都散发出舒服的气息,让我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靠!果然是傻了。”陆明被我笑得莫名其妙,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叹气道:“哎!可惜这个好娃了!”
“我说,我已经帮你解决了这个黄玲玲,这次就不收费了。”我开着玩笑:“你打算如何谢我?”
“哎!别闹了,我哪有心情!”陆明说完,拿着一瓶打开的啤酒在桌子上顿了一下,也不管我有什么反应,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