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团伙的头目很狡猾,”陆明的语气有些沉重:“为了摸清警局的底,居然故意让手下的小姐接客时被抓,然后在警局里偷拍下所有警察的照片。”
“据我们的调查资料分析,这个头目之所以能控制住如此多的手下为他卖命,是因为他会催眠术。”陆明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也正是这样,卧底才会失败的!”
听到这里,我心里猛的一动,站住了脚。
催眠术?
我不禁轻轻地皱起了眉头,心里开始嘀咕起来。
作为我的死党,陆明是最早知道我真实身份的朋友之一。我们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是名符其实的发小儿。虽说我们平时总会口无遮拦地开玩笑,但作为死党,我不用深入分析,就可以听出来他的哪一句话是玩笑,哪一句话是认真。
虽然四年多没有见面了,但损友就是损友,我还是第一时间感觉到,他的语气里,明显带着疲惫和无奈。
想到这里,我不由坐直了身子,语气也正经起来。
我问道:“男的女的?”
陆明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疑惑:“男的呀!女的怎么装嫖客?”
“我说的是那个犯罪团伙的头目,谁问你卧底了!”
“哦,我们只知道头目的外号,叫‘大姐’,但具体是男是女,还真是不大清楚!”陆明的口气有点儿气急败坏:“我说哥们儿,捅刀子非往心口捅呀?!上面逼得挺紧的,正发愁呢!你又给我添堵!”
“ok,你继续!”我笑了一下,又放松了身体。他还能开玩笑,就证明不会有太严重的问题。
“所以我找你来了!”陆明有些急急忙忙地说道:“大家相识一场,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我闭上眼睛,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轻轻地问他道:“你们警队应该有这方面的专家呀,为什么会找到我身上?”
“上个月刚刚被借调到外地了!”陆明的语速有些快,略带着诱惑道:“别废话了!我问你,公费吃喝嫖,心动不?也就是你,别人想,可连门儿都没有!”
“这个――”我的语气有些飘忽不定。
“一句话,帮,还是不帮?”陆明的声音有些冲。
“不帮!”我大声说了一句,停顿了两三秒,才继续道:“才怪!”
“靠!被你吓死了,你个贱(人),够狠!”陆明的语气充满了愉悦:“不过,我喜欢!”
我叹了一口气,道:“你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不去不行呀!”
“那就说定了!就这样,我等你!到了联系我!”陆明似乎是生怕我反悔一样,急忙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我有些哭笑不得。
下午三点,我去华联买了些东西,外加一个纽扣型迷你录音器。
回到家里闲的无聊,想了半天,我觉得还是要去和师父说一声。
给师父打电话,却自动转到了语音信箱,我犹豫了一下,只是问候了几句,却刻意没有提原先准备告诉师父的事情。
我知道,师父的手机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会转移到语音信箱,要么太忙,要么太闲,太忙我不想打扰,太闲也就是师父正在休息,更是不能打扰的。
想起师父的怪脾气,我还是心有余悸。
就这吧,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去广州!
2005年3月12日星期六晴
今天下午一点半的票,飞广州。
想起自己最近的际遇,我还是有些不胜唏嘘。
无论如何,我终于可以留在北京,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不菲的收入。
托师父的福,我刚刚毕业一个多月,就可以留在海淀区的一家私人诊所里,身份是见习催眠师。
临毕业的前一晚,趁师父酒兴正浓时,我向师父请教,究竟要怎样才能当好催眠师。
师父意味深长地对我笑着,说了六个字。
多看,多记,多想。
就这六个字,让我对当晚的情形历历在目。当然,这也和我多年来的不断锻炼而拥有着超强的记忆力有关。
……
“多看,就是要学会观察。”师父告诉我道:“一定要培养出敏锐的观察力,在第一时间对病人有个初步的特征了解。”
听到师父的话,我习惯性的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准备记录。
师父摆了摆手:“好好听就行!小林,你一定要记住,无论任何事情,都必须要实践。否则,记再多的笔记也没有用处的。”
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撂下笔记本,专心一致地听师父的指点。
“多记,就是要养成随时记笔记的习惯,不断总结经验。”
师父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打了个嗝,继续说道:“多想,就是换位思考。在接触每个病人时,设身处地,把自己看成是当事人,想象自己处于特定情境下会有什么表现。”
“总之,就是要想方设法地走进病人的内心。”师父说了一句,转头吆喝服务员。
“再来一碟花生米!”
我拿起酒瓶,给师父斟满酒。晃了两下,发觉酒已经所剩无几,便急忙叫住了准备走掉的服务员,叫她再拿一瓶过来。
“需要催眠治疗的病人,病因大都在心态。”师父转着酒杯,一副深有感触的样子:“只有了解人性,才能了解人。”
师父没有再说话,开始自顾自地夹菜喝酒。
我想着师父的话,轻轻地着点头,心里也浮现出一丝明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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