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宝剑被拔,那道人双目凸出,眼珠都要落到地上,大喝道:“鼠辈住手!”捏了剑诀急召,这鱼骨剑却毫无反应,也不知这方仲做了什么手脚,让自己与此剑形同陌路,宛如不识。此剑是他花了无数心血炼就,可说是天作偶成,想再炼一把也不可得,绝不肯被方仲夺了去。那道人再不复安然之态,气急败坏道:“小鬼真是可恨,快还我剑来!”脚下一点,飞身来夺。
方仲一手拿剑,一手从怀中掏出符纸,不慌不忙道:“这剑是你自己要送人,何必这般小家子气,我先拿回去用用,不中意时再还你!”那道人忙道:“这剑既笨重又难看,肯定不中你意,快快还我,贫道转送你一柄好剑来。”指望着闲聊两句,先稳住方仲再说。这种伎俩骗骗大牯牛还行,方仲从普玄那里见得多了,哪里睬他。他把剑插在腰身,倒不是不想使用此剑,而是刚得了来还摆弄不熟,这样沉重的一个家伙可不是小小竹剑可比,倒不如暂时别用。方仲对羽音道:“你行走不便,这就拉住我,用遁术送你回去。”羽音已然不敢小瞧了方仲,忙不迭点头。方仲双掌同时亮起掌心火,一手用来祭符,另一手却把掌心火往身后的灵宝打去。灵宝与四音对敌本就十分吃力,谁还顾得后面,后背上早着,焦烟冒起,刀法也乱了,被徵音抽冷子一玉圭打到,哇哇大叫,扭头就跑,倒不是怕了四音,实在是背后着火不得不救,别的事只有先放一放。
那中年道人眼见着方仲近在咫尺,脸上煞气一露,张开五指捉去,可惜身影模糊却捞了个空,道人怒喝道:“你能跑到哪里去!”扬手从袖中飞出五面打造精巧的小旗插在方仲的消失之地。这五面旗与五行禁制一般,都可克制遁术施行,只是他又在旗上加了变化,不只让人无所遁形,还能使人困在其中无法出来,乃是把砺丹堂专捉珍禽异兽的缚龙索神技化在了小旗上。这旗也是他的法宝之一,不到危急关头不肯示人,今日心疼宝剑被夺,务必要抢回来。可惜这五面旗布下缚龙索时方仲已然借地遁走了,五行禁制困不住他,空有缚龙索神技也是白费。
那道人守在原地眼巴巴望着五面小旗发呆,等着方仲现形被捉,听得邀月堂人众那里吵吵嚷嚷,眼角余光一掠,几乎把肚皮气破。只见方仲已经回到了人群之中,正拿着自己那柄宝剑给一个对此好奇无比的俏丽丫头观看,这些人真是鼠目寸光,毫无识见,把这样一把宝剑当做了稀奇好玩之物!那道人气噎胸膛,恨不得捶胸顿足大哭一番,最好能感动的人家送回来,可是也知这是妄想,不要说求肯,便是在这许多人眼前,他也丢不起这脸。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那道人收了五面小旗,镇定一下神情,对着邀月堂众人朗声道:“贫道砺丹堂邪奄子,奉命行事,正要诛除你们这些叛逆,我好言相劝,快快束手,俯首受降,庶几可免一死,如若不然,尔等谁也别想生离此地!”他这番危言恫吓,反把莫岚气乐了,莫岚冷笑道:“在下莫岚,只想惬意而活,我好言相劝,快快离去,切莫回头,庶几可免一死,如若不然,你等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邪奄子怒道:“如今连黄口小儿都这般嚣张,真是岂有此理!”回头喝道:“贫道看这天籁之阵无甚稀奇,大可破得!妙夫人,毒王,二位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可动手?”邪奄子本来不心急着厮杀,没想到宝剑被夺,也就按捺不下性子,只盼着冲入人群抢回来。那烈毒堂毒人王看上去毫无主见,都是*心拿的主意,而*心又与妙夫人相交甚厚,*心悄声问道:“夫人你看如何?”妙夫人微微摇头道:“急什么,役鬼堂的人还未来,再等一等。”*心道:“说得也是,看这天色又何必急于一时,如今只是耗着,不与他赌斗。真是奇了,打了这么会功夫,尽都是我等吃亏,真划不来。”相继出来的四人,毒牙死了,马蹄莲伤了,灵宝被烤焦了背心,道人邪奄子丢了剑,这些还都只拜方仲一人所赐,岂不引人注目。妙夫人冷笑道:“这小子看似憨厚,实则藏奸于内,屡出奇招。人不可貌相,本事不一定很高的人,却不能轻视于他,若疏忽了就会吃亏。”*心点头笑道:“夫人之言十分有理,倒似亲身经历过一般,我这就劝一劝邪奄子不要莽撞行事。”*心温言对那中年道人邪奄子道:“砺丹堂的诸位道兄都还未到,邪兄又何必急于一时,不如到我这里稍坐片刻,熄一熄这心中闷气,灭一灭这胸中雷霆,这里竹林美景,*无边,大可一观,等得心平气和了,再动手不迟。”*心眼角眉梢和一身装扮别有一番风情,言语款款,更是动人心魄。邪奄子被这阵软语说的心中乱跳,可到底是修行之士,按捺下心中杂念,朗声道:“不必等得人多,就这邀月堂数百号人,又怎么能和数堂之力相抗。贫道自告奋勇,愿意先闯进去,只要你等随后而来就可。”翻身骑上了那头青櫮瘛4四褚彩窍『敝物,长于旷野水泽,故此生的长腿细颈,还有一只钢勾铁嘴,擅长擒捕水中之物,邪奄子就是仗着有它才一路东海追逐,捉了那条飞鱼精。
灵宝已然拍灭了背后余火,可怜这件刚换上的好衣衫又被弄个大窟窿,露出背上乌黑皮肉,虽然不是很光彩,但这时候想换也没衣裳换,只有将就。灵宝觉得这方仲屡次辱他,真是恨入骨髓,见邪奄子要打,自然极力赞成,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