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逃跑本当撒腿飞奔,可他二人却往草稞里钻,倒不是普玄吓傻了,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要跑肯定跑不过张道陵,人家隔着老远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追上你,何况咫尺之隔,只有学野兔子藏身,哪边草高往哪边钻,借着草木茂盛逃之夭夭。 可是两个大活人又不是野兔子可比,就算是两个野兔,在张道陵故意为之之下也是脱不出手掌心的。张道陵喝道:“你等往哪里跑!”提剑拨草来追,他来得快,定观撅着屁股正在拱草,被他一把揪住他背心。定观惊叫道:“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知道。”张道陵厉声道:“你想说什么知道什么本天师一概不管,只是不能让你出去瞎说!”把他往空中一抛,飞起来足有四五丈来高,定观在空中手舞足蹈哇哇大叫,他本就有伤,落下来时就算摔不死也要落个半身残废。眼看就要命丧顷刻,一把折扇忽地斜地飞来,在定观身下一托,带着他往旁边移去。张道陵怒道:“谁敢来坏我张道陵的好事。”转头去寻是何人放扇子救人。
只听一人冷笑道:“你是张道陵,人称龙虎大法师张天师的便是?”张道陵循声一望,只见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站在远处,把扇子收了,正扶起定观。定观也不管他是谁,只要能救命的便是好人,感激涕零的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那书生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定观抬了头一看,惊见此人竟然是司空谅,师兄曾经说过这他是役鬼堂的人,大师兄殒命多少也和此人有点关系,可说是敌非友,想不到他能出手救了自己。定观愕然道:“你……你怎么能救我?”司空谅笑道:“道长觉得意外吗?若是见到另外一人时,你就不会惊讶了。”定观正想继续问这另外一人是谁,张道陵已大声道:“鄙人正是张天师,你是何人?”司空谅道:“旁人尊称你一句张天师,那是客套,可是你也大言不惭的自尊天师,不怕帽子大了盖了你的头,分不清东南西北吗。”张道陵冷笑道:“你有几斤几两,轮得到你来教训我?今日你既然来这里多管闲事,鄙人也不跟你客气,统统都不要走!”司空谅道:“在下不但不走,甚至于,还想带了你走。”张道陵仰头笑道:“狂妄之徒,你也不知我的厉害就敢口出大言,不要走,先吃我一剑!”足下一点,飞身往司空谅冲来。司空谅虽然口里狂妄,心里可不敢有半点马虎,忙对定观道:“快去与你师兄汇合,躲到陵墓里去。”定观寒毛竖起,惊道:“到陵墓里?”想起那里的阴森可怖,实在是不想去。司空谅见张道陵飞来甚急,连忙伸手一推,由不得定观再问,喝道:“快走!”把折扇一张,鬼头显露,连摇数摇,蓝幽幽鬼火扑出,往张道陵打去。
定观连滚带爬的往陵墓奔去,忽听前面有个娇柔的女子声音道:“夫婿,夫婿,你上哪里去了?”定观一听之下大喜,这声音耳熟之极,却是仙儿所发。定观狂奔几步,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顿时跌了个狗啃屎。只听仙儿吃吃笑道:“终于绊倒你了。”随即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坐在身上。定观呸呸吐出几口烂泥,叫道:“是我,是我,我不是方仲。”坐在定观身上的正是仙儿,她仔细一望,终于看清了是定观,气恼道:“怎么是你?夫婿呢?”定观道:“我不知道,你先让我起来。”仙儿道:“婆婆说过,你是我的奴仆,我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是不是?”醍醐老母对定观有救命之恩,定观一直记在心中,对仙儿也是最好,便道:“婆婆对我有再生之德,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仙儿笑道:“我要骑马,你扮马给我坐。”定观哭笑不得,心道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兴致玩骑马,抬了头左右观看,指望着方仲能够马上出现。仙儿骑在定观身上,见他不走,小腿轻轻往里一磕,道:“驾!驾!”定观两肋上被仙儿一敲,大力涌来,本就被武连风打伤后闷在胸腹之间的血顿时吐了出来。仙儿见了笑道:“马儿跑不快,就是要吃草,你怎么还往外吐呢?”伸手揪了一把狗尾巴草,小手拿着草便朝定观嘴里递。定观喉头一甜,正要张嘴再吐,却被一把草塞住了嘴,那血隔着草从嘴里滴滴答答的流下,说不出的凄惨与狼狈。
“仙儿!”一声厉喝让仙儿吓了一跳,等看清来人,却又笑道:“夫婿,你来了。”
“你怎么能欺负道长!?”
仙儿道:“他要做马,马儿是要吃草的,我就喂给他吃。”扬手拍打定观。
“胡闹!快快下来,你不见道长他都吐血了吗?”方仲眼见定观那副惨象,心中难过不已,只道是被仙儿折磨所至,奔过来拉开仙儿,甩手便是一巴掌。仙儿何曾见过方仲对自己如此疾言厉色,捂住了脸,痴痴道:“你打我!”方仲打过后便已后悔,仙儿是个不知轻重的人,就算有个什么不是也只能包容一下,岂知自己情急之下居然打了她,她那不曾完全的心灵里不知会有什么想法。
仙儿眼中落泪道:“我去告诉婆婆。”扭头往陵墓奔去,任凭方仲呼唤也不回头。
随方仲同来的却是普玄,他过去扶起定观,挖出他口中杂草,问道:“师弟,你觉得怎样?”定观干咳几声,喘气道:“不碍事的,仲儿……你别怪仙儿,是我自己愿意的。”方仲歉疚道:“可是道长却弄成了这幅摸样。”定观道:“这伤是华阳门的人打的,和仙儿无关。你……你怎么和师兄在一起了?”普玄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