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琴一顿饱餐,面色也跟着亮了起来,这可能是安琴这辈子吃过的最香的一餐饭了。她没挨过饿,不知挨饿是什么滋味,这回总算知道了。不过,赵延美这里的东西倒也不是吹的,真的别有风味。比之宫里的竟也不差什么。
赵延美托着下巴,在安琴对面直勾勾的看着安琴,笑意满面,眼带温柔。安琴正在忙着往嘴里塞东西,倒也没留心,可是赵延美这一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却让门外的两人看得清清楚楚。
湘兰的一双水灵灵的大掉了下来,拍了拍身边的老头子,轻声说道,“卢伯,哥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一副德行啊?你看他内是什么眼神儿啊?”
老卢是看着赵延美长大的,知道这孩子活的有多么不容易,所以平时伺候尽心尽力,赵延美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长辈一般孝敬。
“不知道啊……”老卢看的也是目瞪口呆,他从来没见过赵延美这样,具体是怎样,他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不对!“不过………好像今天早上回来后,老板就开心多了这倒也是好事!”老卢说道。
湘兰摇了摇头,手上不住的揪了揪袖子,“也许,哥就是想要这个大美人进咱们燕山楼当头牌!”
老卢则不这么认为,老板这回好像是动了心了,不是钱那么简单的事儿。倒也好,干这行总不能干一辈子啊,要是有个好姑娘,娶回来安了家,这才是归宿!老卢想着,不禁慈笑的摇了摇头,生拉硬拽的把趴在门口偷看的湘兰带走了。
屋内的赵延美丝毫未觉门外的动静,只因为他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安琴身上。他目光落在安琴的眉心处,想起昨夜偷偷的一吻,竟不觉笑出了声。
安琴正往嘴里塞进一块排骨,听见了赵延美古怪的笑,抬起眼睛看着他,只见赵延美遮住唇,脸上挂着甜甜的笑,一双凤眸也弯了起来,简直美得毫无天理!可是……当安琴一想到他是一个大男人的时候,安琴就觉得这个人简直和鬼一样!她始终接受不了如此阴柔妩媚的赵延美。
安琴只当是赵延美在笑自己的吃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继续往嘴里咬下那一块汁水丰满的排骨,又香又酥又油,好吃的不得了,安琴都有点恨自己了,怎么那么没出息,一顿饭就把自己留住了……她还要去长亭啊!
她美丽可爱,落落大方,冷艳高贵,仅仅是相遇的这十多个时辰,已经让赵延美心动不已。他知道,这种心动不是欢场上的逢场作戏,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原来这些年,他以为他早把真心扔了,没想到还在。可是,他连她是谁,他都还一无所知呢。
“你叫什么名字?”赵延美收回自己的目光,出声问道。
安琴止了止动作,咬着筷子暗暗想到,怎么那么多人想知道她是谁啊。薛玉楼如此,眼前这个不男不女,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也是如此。继续吃着嘴里的东西,也不理会赵延美。
赵延美瘪了瘪嘴,“不说就算了,不说也好过你想个假名字来骗我。”
安琴一直自顾自的吃,赵延美却不厌其烦的问着问题,“你说你丈夫……你是出了什么事么?你是在找他么?他叫什么,长什么样子,我可以帮你找的。”
安琴略带怀疑的看了一眼赵延美,她冷冷眸光带着审视,赵延美一震,这种眼神,他从未见过,这个丫头到底还要给他多少震撼才算够啊。
虽然安琴一直没有回答赵延美,但好像也不是那么抵触赵延美了。这一清晨,他们都在一起,一半是因为安琴实在无处可去,一半也是安琴对赵延美的提议产生了兴趣,也许他真的可以帮到自己呢?
燕山楼占地辽阔,前面一部分是名动武陵城的欢场,更是南方最大的销金窟,在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玩不到的。一道高高的围墙之后,便是赵延美的住处,精巧的四五做小楼,正处于武陵城的中心处,楼的两侧,是冬日也照样盛开的火红色花朵,昨夜下了好一场大雪,这红色上面便浮了一层白纱,美不胜收。
安琴站在楼上,尽收武陵整座城的美景,这是一座非常美丽的城,比起帝都,虽然少了些大气磅礴的帝王之像,却几分温柔旖旎。安琴负手而立,冷颜泛起一丝温笑。假若以后,她可以选择的话,她与长亭便在此处安家,看尽着南方的美“第五文学”,全文字手打,了此一生。想到长亭,她不禁痛彻心扉,原谅我,原谅我的自作聪明,让你我再一次分别。安琴低下头,双手扶在了冰冷的凭栏上,侧身坐在一边,她身下便是赵延美精心打造的一方庭院。轻曼声音响起,闯入她身后赵延美的耳朵,“长亭……你到底在哪里啊……”
长亭?是她的丈夫的名字吧,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可以让这样一个冰美人如此念着。赵延美缓缓走至安琴身边,拿起手上的象牙梳子,轻轻地准备为安琴捋顺长发,谁知梳子还没有落在安琴发上,安琴骤然回眸瞪着他,冷声怒喝道,“放肆!谁让你碰我的!”
赵延美止了动作,却扯出一丝温暖笑意,“我只是想帮你顺顺头发,你看,都乱成这样了。”
“不需要。我讨厌别人碰我!”安琴避过赵延美的手,依旧转过身子,像远处看去。
赵延美尴尬的放下了手,坐在安琴的另一侧,默然不语,就那么静静的偷偷的看着安琴。直到后来,赵延美才知道,安琴不是讨厌所有人碰她,而是讨厌除了长亭以外的人碰她,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