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兰望着那双如古井般幽深的眸子,六岁的孩子,竟有这般处事不惊的眼眸,吃了多少苦遇上了多少事,才能经历历练出如此,心中随之也隐隐难受。林浅很快便挪开了视线,她有些受不住那般慈爱的又带点心疼的眸子。那双眸子,让她会想起娘亲,那个清丽的女子。总是喜欢穿着一身白色,站在院中的梧桐树旁,等待着自己那忙绿的爹爹归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阿浅,你不是想去走走吗?兰姨陪你去好吗?”
“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
林浅的视线越过大门,眺望远方、、慕容兰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正当这时,西面偏房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皱了皱眉头,定是那两个老家伙又闹上了。回头的时候,却见林浅已经出了门,那小小的背影让她心疼万分,摇了摇头便走大步向偏房走去。。。
坐在离村庄不远处的小山坡上眺望远方的天野,正值麦穗丰盛的季节,微风一吹,金黄色的麦穗微微荡漾,金色的麦穗随着风向浮动,仿佛是一层又一层翻滚的海浪。金色的海浪。麦田不远处便是一处小村庄。村上袅袅的冒着炊烟。村庄不大,只有二十来户人家。而慕容兰的家,是着小村上极其富有的商贾,对于那些淳朴的乡下人来说,方才,林浅一路走来,那些在农田里做活的妇人们低声说话的声音全部传入她的耳朵,乡下人,本就嗓门大,没有城里人那么娇贵,他们眼中的低声说话在林浅眼中,就跟站在她面前正常的说话没有两样,再加上林浅那么多年来的训练,早就练就了一双听力灵敏的听觉。
所以便也得知,慕容兰他们是七年前搬到此处的,在那些村人的眼中慕容兰他们家是这附近五个村庄上最富有的地主了。因此他们在别村就算是遇上了别人,也会比别人的头抬得高,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村上有着比别人有钱许多的地主,且地主人家很好相于。林浅虽然不知道他们的骄傲从哪儿来,但看到他们对着她友善的笑着,她的心里头也暖暖的,因为,毕竟她现在的名头是,地主家的亲戚,既然是地主家的亲戚,那些乡里乡亲的人,对她也报着敬畏。至于那些所谓的敬畏之词,有些也是从丁伯和林叔的嘴里听来的。
暖暖的闭上眼睛,阳光暖洋洋的照射在身上,耳边传来小鸟的鸣叫,鼻尖呼吸着绿草泥土的芬芳。如果可以,真希望一辈子生活在这儿,只是。眼前浮现出当年暮家的熊熊烈火,浮现出暮家那被烧的残埂断壁,还有府里那曾经一张张鲜活的脸。娘亲清丽的容颜,爹爹慈爱却又威严的脸庞、浮现出当年在深山中的所有训练,那一次次的死里逃生,那一次次的从尸推中爬出,还有那个,为了让她活下去,却放弃了自己生命的,哥哥、。。她的身上,背负着暮家四十三口人命。她又怎能贪图此刻的安逸呢。嘴角微微的抽搐,。想要自嘲,却连冷笑都依然忘记、、、
刚站起身。弹了弹身上的草屑。心口处猛然一紧,那张原本还算红润的脸霎时间变的苍白。随后从心口处开始像要撕裂般的疼痛,冷汗从额头不住的滑落,心中暗道糟糕,半年之期到了,因为受伤,她耽搁了回总坛的时间,没有解药,身体里的毒发作了。她自然是知道,如果没有按时吃到解药压制身体里的毒性,那么,她会死的很惨。从内脏开始被慢慢的腐蚀。直到她体内的内脏全部腐蚀完,她才能咽下最后一口气。。。
“啊、、、、、”
奈何林浅的意志如何坚强,也无法忍受如此剧烈的疼痛和折磨,不远处在农田里做活的村民。听到那般凄厉的惨叫,都纷纷抬起头来,相互看了一眼,心道。刚才不是慕容家的那个亲戚去的方向吗?莫非?
此刻的慕容兰正亲自在厨房为林浅做吃的,她心疼那个孩子,心疼自家小妹这个苦命的女儿,竟然上天让她再次遇上她的家人,那么,那个孩子,她必然不会再让她吃苦受累,她要将她能给予的,全部给她,让她再次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
“兰。不好了,东面的阿牛说,听见阿浅的惨叫声。”
林镇中冲进厨房,原本便在走神的慕容兰一听,手中的掂勺咣啷一声掉进了锅中,人却飞也似的冲出了屋子,当慕容兰赶到的时候,只见林浅脸色苍白浑身是冷汗的躺在山坡上,村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却没有人敢靠近的。而丁老头依然守候在林浅的旁边,脸色也分外的难看。。
“阿浅。。老丁,阿浅到底是怎么了?”
丁阳站起身摇了摇头。
“我们回去说吧,先把小丫头抱回去。。”
一旁的林镇中想要上前,慕容兰却像是一头受了伤的母狮子般将所有人都拦在了外头,自己小心翼翼的抱起那轻飘飘的身子,六岁的孩子,也不该只有这点体重啊。她的阿浅、、、
慕容家的小院落中,慕容兰的脸色分外的难看,死死的盯着站在他们对面的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从来都是听她的,可这回,他们却执意要将阿浅送走。这让她怎么受得了,虽然说他们也是没有办法,。可是,可是难道真的要将阿浅送到那样的鬼地方去吗?
“阿兰啊,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阿浅身体里的毒只是被丁老头这个家伙暂时性的压制了,等药效一过,阿浅的小命可就没有了,现在我们没有办法将阿浅留下,我们必须要将她送回去,知道你舍不得,但是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