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就是自己死也不会让小夜死的。”他低低重复着当年那句似意似无意的承诺,沾满血的手指爱怜的摩挲着她的脸颊。
“不……小夜宁可自己死,也……决不让哥哥死。”心头蓦地涌起一阵剧痛,身子猛地一颤,踉跄着退出了他的怀抱,天月痛的呻吟了一声,天夜从箭尖下脱身时他被洞穿身体的劲弩牵动的整条手臂几近抽搐。
手中的剑有些握不住了,他拼命抬起手,将短剑甩了出去,正好刺中一名扑过去想要抓天夜的灰衣人。天夜神情恍惚,摇摇晃晃的走着,浑然不知身处怎样的境地。短剑击毙了那人,但另一名手持长剑的人却扑了过去,挥剑朝她砍去。
天月大喝一声,就地一滚,也不管那支透体而出的劲驽将如何反复折磨他的伤口,左腿横空一扫,将袭向天夜的人衣角踹开。他的双腿连环踢出,将近前的几人都逼开,可是自己却浑身伤痛,竟然挣扎着难以起身。
“哥哥!”天夜恍恍惚惚的叫了一声。与此同时,她听到一身沉闷的钝响,那个声音让她蓦地捂住胸口。一个身形魁梧的高大男子双手举着一柄漆黑色的玄铁重剑从天而降,狠狠的扎了下来。
那一剑带着巨大的力量,穿透了他的胸膛,将他整个人牢牢钉在了石板地上。
忽然间仿佛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天月张了张嘴巴,胸口的血气逆冲而上,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他缓缓侧过头,定定的望着那抹水红色的影子。
天夜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满脸的凄怆和痛苦,捂着胸口缓缓弯下了腰。
那把剑从他身体里拔出来的时候带出了数尺高的血柱,然后飞溅的热血如雨般洒落下来。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竟然有那么多的血液。
却在同时,一道白光横空扫过,‘哐当’一声,那柄带血的重剑坠落下来,与此同时,还有断为两截的身体。堂堂塞北神剑就这么被一剑腰斩,砍成了两半。
就在人们大惊失色之时,一个白衣人从天而降,白衣白发,紫眸如电,夺人心魄。
“连天星?”
“连天星来了?”
“天啊,竟然是他。”
天月挣扎着,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支撑着坐了起来,嘴角浮现出一丝惯有的微笑,远远望着那人挥剑疾飞,眼中满是欣慰和欢喜,他来了,他竟然来了?他抬手捂住贯穿胸口的伤,忽然轻咳起来。
他竟然放弃了收复飞天门的机会,他竟然来了?他心里是说不出的激动和欢喜,天星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哥哥!”天夜摸索着爬了过来,她的手触到了他沾满鲜血的衣袍,不由得轻颤了一下,“哥哥怎么了?”
“咳咳,咳咳。我的衣服湿了,有点冷。”天月打了个寒颤,抬手从容的抹去嘴角的血迹,笑着道。天夜跪在他身边,张开手臂轻轻的抱住了他。哽咽道:“哥哥,我的心……好疼,好疼。”
这一刻,她忽然缓缓睁开了眼睛,两颗泪珠从颤抖的睫毛下滑落。那双眼睛依然是那般清澈明亮,灵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