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三个月过去了。m
她从来都不曾想到有一日自己竟然也可以过上普通家庭的生活,做一回儿女的感觉。
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是幸福美满的,和父母在一起,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定和幸福,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她觉得若是真的可以一辈子都这样,她也是无怨无悔的。
但是她的心底却有个声音无时无刻不再呼唤着她。即便是在最开心的时候,那个声音也不曾停止过。
此刻他在何方?在干什么呢?她还没有找到他,怎么可以放任自己的快乐呢?她知道这一辈子若是找不到他,那么自己就什么也做不了。
但是另一方面她心里也明白,其实父母是非常舍不得她离开的。
此后天夜都在教父亲如何做饭,将自己所会的全都教授给了他。
一个家庭里,本该是男主外女主内的,但是偏偏在他们家是相反的,她和父亲整日在厨房里忙活,而母亲则负责出去采购他们需要的食材等。偶尔她也进来帮帮忙打打下手,但是一般情况下都是越帮越忙,所以他们都宁可她坐在一边休息。
开始的时候,龙在渊很有天赋,一学就会,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愈发的生疏起来,老是出错,天夜为此困惑了很久。
直到有一天她无意间听到父母的谈话。
“我知道你聪明,学什么都快,但是你长点心眼不行吗?”江海心有些不悦的教训着丈夫。
龙在渊不解道:“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江海心没好气道:“你竟然还一点都没有发觉?真是个榆木脑子。我说,你学的那么快想做什么?等你哪一天都学会了,小夜可能就要走了。”
“啊?”龙在渊恍然大悟,拍着脑袋道:“是啊,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呢?是了,以后真的要慢慢学。”龙在渊心有余悸道:“真希望我们的女儿懂得很多,那样就一年都学不完……”
那几句无意中听来的对话让她心里难受了许久,儿女陪伴父母本是最正常的事,但是她的父母却要想方设法的去留住自己的女儿。
她知道他们永远都不会在她面前要求的,因为在他们的心里,一直都觉得对她有所亏欠。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她从来没有觉得父母对自己有所亏欠。
虽然她自幼被别人抚养长大,没有享受过一点儿父母的温情和照顾,但是她知道自己所拥有的爱比不别的孩子少,甚至更多。
但是她现在却不能够安安心心的陪在父母身边尽孝,这让她觉得很愧疚。
青山隐隐,绿水悠悠!
水面倒映着天上雪白的浮云,丝丝缕缕,悠闲自在。
一艘小船在碧青无波的水面滑行,船头一个青衣男子和一个蓝衣女子相对而坐,轻声说着话。
船尾一个红衣女子舒适自然的仰躺着,脑袋枕在船舷上,静静的望着蔚蓝的天空。
船头那蓝衣女子一边同对面的人说着话,一边低头做着手中的活计。不错,她在做针线活。
有些事情说来真的很奇怪,江海心明明武林怎么认真做出的饭菜都是特别难吃,但是她的女红却做的非常好。这一点是龙在渊和天夜都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天夜的饭做的好吃,但是她的女红却是要命。不是做不好,而是她无法静下心来。虽然表面上她看上去很平静,但是其实她的内心却是无比的焦躁不安。
看着母亲做出来的东西,她忽然就觉得有点脸红,相比之下自己当初离开凌云山之时作为赠别礼物送给他一对兄弟的衣服实在是太拙劣了。
她虽然是个女子,但平素对于吃穿用度却并不是很讲究,甚至有些随意。她不用脂粉不化妆,不佩戴首饰,不会去追求漂亮的衣服,也不会刻意去寻找美食,甚至都不挑食,如果不是江海心的饭实在是做的太难吃的话她几乎不会有什么意见。
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追寻那个人的事情上。这个世间,除了那个人的消息,恐怕不会有什么事情会让她觉得激动或者兴奋了。
江海心在绣花,那是一件水红色的外衫,她正在那袖角和衣襟上绣着繁复美丽的花纹。
“我看啊,最近几年你怕是有的忙了。”龙在渊笑着道。
“哦?”江海心抬起头,抽出连着彩线的针,道:“怎么说?”
龙在渊道:“我看见你给小夜做衣服才想起一件事情,既然你手艺如此好,不妨连她未来的嫁衣也一并准备了吧!听说那可是很费时间的,所以说你大概得忙活好几年了。”
江海心噗嗤一声笑了,道:“你倒是很会给我找活,好吧,既然如此,那么我觉得你的木匠手艺也不错,不妨就把以后女儿的嫁妆也给准备了吧,像衣柜啊、妆台啊、箱子啊、桌椅啊这些家具,都交给你打造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打趣着,船尾的女子探手从身边的篓子里拈起一颗红彤彤的樱桃放进嘴巴里吃的津津有味,仿佛完全没有听到那两个人再说什么。
过了良久,才忽然坐起来道:“爹,娘,我大概过几天就要走了。”
江海心垂下了头,眼睛盯着针线下的纹路,仔细的一针叠着一针绣花,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似的。龙在渊则是很有默契的转过头去望着平滑无波的水面,
反正迟早都是要走的,所以这句话总是要说出来的。早点说出来,也好过让他们一直忐忑不安的去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