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博拿着钱连夜拖家带口“跑路”的消息传到我耳朵的时候,我整个人瞬间就懵了。
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比较严谨的人,却没想到这次愚蠢的决定把自己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没过几天,孙权就来找了我。
他走进我办公室,很不客气的对我说:“张博现在跑了,除非你也带着你爸妈远走高飞,要不然你必须承担这一百万的债务。”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全身无力的一头扎在办公桌上,愁眉紧锁,想不出任何行之有效的办法来解决此事。以我家的经济条件,根本就不可能偿还这笔巨款,父母都是一般的工薪阶层,一家三口挤在七十平米的筒子楼里,省吃俭用存了十几万积蓄,那也是为我结婚准备的。
向朋友借?先不说我何年马月能还得清。就我当时的朋友圈子,借个五万十万救救急还行,要说一百万,根本就没人有那么多钱。
屋漏偏逢连夜雨,因为投资公司三天两头来单位找我麻烦,这事儿毕竟纸包不住火,单位领导很快就知道了,二话不说,以牵扯民间高利贷违反银行规定为由迅速把我开除了。
体面的工作丢了不说,还有个高利贷公司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向我追债。说实话,那会儿我万念俱灰、心无杂念,唯一的想法是一死了之。
至于怎么个死法,我都想好了。
我曾想过跳楼自杀,可惜我们那儿毕竟是二线城市,九十年代那会儿还没像现在这样高楼林立,选个四五层楼往下一跳,万一运气够好,天无绝人之路,落下个终生残疾,或者更直接点变个植物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苦思冥想,最后决定跟着屈原的步伐大气一把,选择投江自尽。
我能想到这个死法,主要也是因为离我家不远就有一条江。关于这条江,我们那儿的人都管它叫南江,南江由东往西贯穿着我所在的城市,可以说是我们的母亲河,养育着一方水土。据说它有着很悠久的历史,虽然毫无根据可言,但我听老一辈说这条江至少存在一千多年了。
关于南江的历史由来,传得最多的一个版本是,自古我们这儿就地势险峻,且属于交通咽喉之地,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南宋末年,由于连年干旱,百姓民不聊生,守城的督军主帅下令集全城之力在此处挖通水道直达长江,一来可以作为防御工事,二来解旱灾的燃眉之急。这么多年过去了,由于修房造瓦挖泥沙,以至于这条江越来越宽,日积月累,有了如今的规模。
不管这口口相传的说法是否真实存在,但是这条江一直有几个比较怪异的现象却是不争的事实。
这条江由于与长江中下游的分支对接,属于淡水流域。最出名的是盛产塘虱鱼,这是当地的叫法,比较书面的叫法就是鲶鱼。南江的塘虱鱼不但个大肉肥,而且味道鲜美。不管红烧,还是清蒸,是我们那儿宴请外来宾客必不可少的一道菜肴,也是我从小到大唯一没吃腻的美味。不过话说回来,令人奇怪的是,南江除了塘虱鱼,甚少能看到其他种类的鱼,就连淡水流域最常见的青、草、鲢、鳙四大家鱼都极难见到,这一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现象虽然听起来有些怪异,但毕竟不怎么吓人,下面我要说的这个现象就有些恐怖了。
据统计,这条江里每年都会死不少人,大多都是因为游泳不慎溺水身亡,当然也有极少数像我一样想不开选择在南江自掘坟墓的,这些情况我相信很多地方都有,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一般人在溺水身亡以后比较科学的现象是,尸体经过水的浸泡腐败体积不断增加,密度不断减小,最终是会浮到水面上的,通常这个过程需要三到五天。但是在南江,从来没人在江面上打捞到过这些尸体,这不禁让人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了。
有人分析认为这些尸体是被江里的鱼类给分解了,但93年发生的一件令人惊悚的事儿却让赞成这种推断的声音戛然而止。
92年年初,全长五千多米,宽约二十米左右的南江大桥历经两年多的修建作为我市重点形象工程正式落成通车。从那以后,南江大桥也成为了南北交通的重要枢纽,很多长途客运的必经之地。93年那件骇人听闻的事儿就发生在这座桥上。
当时正值梅雨时节,雨断断续续下了一个礼拜。一辆从山东开往广西的长途客运大巴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急速冲出大桥护栏,掉进了江里。具体是因为雨天桥面路滑,还是司机疲劳驾驶,又或者汽车当时出现了故障,直到现在还是一个没人解得开的迷。有关部门接到消息,迅速展开紧急抢救。经过24小时不间断打捞施救,客运大巴的残骸终于从江里捞了上来。
但是,接下来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人们惊奇的发现,客运大巴的残骸里并未找到哪怕一具尸体。
有关部门曾经联系过该辆客车的始发站,购票记录显示这辆大巴实载乘客27人。这就有些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大家都知道,这种重大交通事故,虽然有极大可能性有人被甩出车外,但是大部分人身体还是会被滞留在车内的,而且通过对客车大巴残骸的细致观察,大部分车窗玻璃是较为完整的,这就排除了尸体全部被江水冲出车外的可能性。而且,有关部门经过细致搜寻,大巴落水附近也未能找到任何尸体。
这就有些耸人听闻了。
显然,尸体被鱼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