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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音觉得自己好似沉浸在一个人的梦中。
那是个白衣飘飘的,好似天上仙子的女人。站在月影山那个露台上,衣袂随风飘摇起来,山风吹得一头披散的乌丝张扬的飞舞着。
女子的身后站着一个好似受伤的男子,一手提着长长的古剑,一手捂着腹部。
她转过身接住昏了过去的男子,伸出手捂在男子受伤的腹部,一团洁白如月的光雾在女子手下渐渐浮现出来,覆盖在伤口。
待光雾散去之后,男子腹部再也不见了伤口的踪迹,男子也从昏迷中醒来。
两人静静的对望着。
画面翻转,男子身穿一身银色的盔甲,骑在一匹黑色的骏马上,长剑挥舞,披荆斩棘一般的收割着敌军的性命。
而那白衣袂袂的女子站在远处的土丘上看着男子奋力厮杀。
男子从战场上回来,那女子在军帐里等待着,取过白绸布条,为他包扎伤口。虽然女子总会在没人的时候悄悄的为男子消去伤口,不过在众目之下,她还是用白绸布包扎。
男子看向女子的眼光里有着不容质疑的霸道和深情。
秦音想,或许男子是真心爱着女子的吧。
画面再次翻转,男子拥着其他女子进了房间,而那白衣袂袂的女子泪流满面的站在院墙上看着那烛火一夜都不曾熄灭的房间。
情,终究不过是用来束缚女子,想要将她这个仙子绑在自己身边的手段而已。
秦音顿时明白过来,那男人终究是利用了白衣仙子的情。
一夜过后,白衣仙子不再出现在男子身边。
开始的时候,男子觉得不出现也罢,自己得到了想要的天下,她可有可无,不过是许了她一个后位,如今她也离去了,这后位自然就换上自己喜欢的女人坐了。
时光飞逝,不过几年而已,男人身边再也没了其他女人,甚至于那坐在后位上的人都被他找了借口送进了冷宫。
他开始长时间的站在寝宫门口,看着那曾经有着白衣袂袂的身影的院墙。
其实多少个夜,他知道,那白衣仙子就是站在那个位置上注视着寝宫。
什么时候,自己利用虚无的情将白衣仙子捆绑在自己身边,本以为最无情的是自己,到头来发现,原来她才是最无情的。
走的彻底,一丝留念都不再有。
到此时,男子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白衣仙子的身影竟已经牢牢地刻印在自己心底深处。
再也没有其他人进入他的心底。
男人此时才明白过来,利用她得了这天下又如何?利用她得了那满满后宫的金银珠宝世间珍宝又如何?
这世间最珍贵的曾经就在自己身边,可惜自己没能珍惜,没能真正的看在眼里。
男人撇下朝政,撇下一切事物,驾马回到当初他第一次遇见白衣仙子的地方,寻找她的踪迹。
可是,她好似就此消失在世上一般。
直到,那天他在山下建立起的城镇里,看到那熟悉的白衣,熟悉的身影,他惊喜若狂,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能再放开了。
可是同样的一张面容,同样的一个人,同样的一身白衣,却不再是同一个眼神。
女子问:你是何人?来月皎城何事?
男人轻声唤女子的闺名:婉月!跟我回家可好?
女子笑道:公子可是认错了家人?不若去户管大人家查一查名簿吧。
男人再也没了欣喜,再也没了笑容。
白衣仙子竟是忘记了,忘记的如此彻底。
离开月皎城的男人在回去之后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他画了一副地图,交给了最信任的将军,令将军在这个地图指向的地方建立一座巨大的寝陵,甚至要将后宫里珍藏的财宝全部送到寝陵里安放。
男人决定,哪怕白衣仙子再也不认得他,哪怕白衣仙子真真的忘记了个彻底,这次他说什么也不离开她了。
永生永世要陪伴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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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音从漫长的梦中醒来,外面还是深夜,她轻轻的起身。
“小姐,可是醒来了?”玲珑和珊瑚赶紧拉开床帐,果然看见她坐起了身。
“嗯,我可是睡了很长时间?”秦音起身梳洗。
“可不是,这次您整整睡了三日呢。这会都快第四天清晨了。”珊瑚递上温水帕子。
“你们也都没怎么休息吧,辛苦了!”秦音擦洗了一番。
翠玉端着温热的吃食也进了屋:“小姐,简单的先吃些,珏少爷说您刚醒不宜吃太油腻,奴婢给您熬了蔬菜粥。”
秦音端过温热的粥,喝了两口,温度刚好,不烫又不是那么冷,心底里感激的很,这几个丫头真是越来越细致了。
“璎珞刚去睡下,我们这几天也没都忙着,轮着休息的。”玲珑说。
“有劳了大家了。”
秦音微笑的道谢。
众人也都松了口气,小姐终于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