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怀抱就如同被阳光晒过的草地,清晰温暖,柔软宽阔,仿佛可以承载更多的伤痛,融化更多的冰冷。她此时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最后她被放到床上,有人的手穿过她湿润的发丝,有温暖的风轻轻地吹拂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发慢慢的吹干,那湿润的贴着她皮肤的头发,慢慢变得柔软柔顺,干净温暖,如同天上肆意流淌翻卷的云。
叶珩为她吹干头发,再为她把头发梳理好,发现她真的已经睡着了。
他静静地看着她此时平静的容颜,那容颜下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仿佛将过往的一切都深深地掩藏在平静底下,不会让人发觉。
如果她是那种有事就说有事就发泄出来的人就好了,可惜她就是将事情都藏在自己的心里。就算经历了那么大的伤痛之后,她依旧以平常云清云淡的样子面对众人。怕只怕她心里藏着不愿告诉别人的心事。
他最后轻柔而无奈地叹口气,将室内的窗帘都关好,避免光线太强影响她睡眠。然后调好温度,便走出去,关好门。
走出去之后,他的手指无意间触及到衣服口袋,想起那里面的几缕发丝,心头微微地一刺。
“隐。”他沉默了许久,终于有些艰涩地将隐叫了出来。
隐立即从不远的地方走出来,神出鬼没一般,刚才明明就没有发现他,但是叶珩轻声一喊,他便立即闪出来。
“先生。”隐走到叶珩的身前,恭敬地说道。
叶珩的手指尖触碰到口袋里的那几缕发丝,顿时感觉指尖仿佛被火烧一般。许久之后,他将那发丝慢慢的拿出来,沉重地递给隐。
隐的手向他伸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微微缩了缩。
“你,你拿着这几根头发,然后……”他心头狠狠地哽咽着,说着这几个字,如鲠在喉。
他转身看了看言溪的房间,那房间此时安静无声,但是他却觉得可以依稀听见她舒缓轻柔的呼吸声。这么多年,这么长的时间,这么久的期盼,这一刻,始终都是他等待已久的时刻,他很贪恋,他不想去打破,更不想因为一个虚妄的话,就去证实什么。
他慢慢的将手收回来,对隐挥挥手,“算了。”
隐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却依旧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说道:“刚刚得到从法国来的消息,楚漠远确实出了意外,他被送进了巴黎的一家私人医院,至今都还没有出来,也许是受了重伤。”
“受重伤?”叶珩的双眼微微一眯,若有所思,问道:“知道是谁伤的吗?”
隐摇头。
叶珩也没有打算深究,毕竟楚漠远的事情与他没有多大的关系。这么些年,虽然听说想要害楚漠远的人很多,但是能够伤他的人能够几个?一时间,他还想不出来到底是谁和楚漠远有难以纠缠的瓜葛。因为实在太多了。
内心百转千回之后,他的心似乎更加的坚定。他眉头轻蹙,若有所思。
“先生,还有一件事情。”隐又说道。
“什么事情?”
“叶老先生,昨天去了孟家。”
“孟家?”叶珩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嘲弄,“他去见了谁?孟建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