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仁很意外,他们明明在冷战,叶柏昊这么晚过来干什么?
这些日子她的神经绷得紧紧的,生怕哪天厄运降临打她个措手不及,由于心里紧张,她情不自禁就站了起来,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叶柏昊站在门口不动,眼睛飞快地扫了四周一圈,最后视线落在处境尴尬的妙梅身上。
妙梅打心眼里害怕叶柏昊,这要是放在过去,这一个眼风刮过来,妙梅恐怕就要吓得一路小跑,可是现在不一样,她招惹了许嘉仁不快,许嘉仁这几天都对她很冷淡。为了重讨主子欢心,妙梅这几日行事格外谨慎,如今更是除了许嘉仁的话谁都不听。
好在许嘉仁帮妙梅解围,“妙梅,你先出去吧。”
妙梅退下,叶柏昊这才走进来,许嘉仁又问了一遍,“你有事么?”
“没事我就不能过来了?”叶柏昊反问道。
许嘉仁复又坐了下来,自顾自的收拾东西,也不理叶柏昊,叶柏昊有些尴尬,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等着许嘉仁和他说些什么。
可是等他喝到第三杯茶时,许嘉仁还是自己做自己的事,完全拿叶柏昊当了个透明人,叶柏昊清清嗓,道,“许嘉仁,你姐姐怎么样了?”
许嘉仁漫不经心道,“你昨天晚上不还和郭淮出去喝酒了么,难道郭淮没跟你说么。”
叶柏昊一时又没了话,正在思忖下一个话题时,许嘉仁已经锁好了抽屉,收拾妥当,打算上床歇息了,奈何屋里还有一尊大佛,许嘉仁总不能放着他不管,只好无奈的问他,“今天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叫人送你回去?”
叶柏昊眼皮一跳,“这也是我的地盘,你叫我回哪去?”
说完,叶柏昊便站起来,拄着拐杖快走了两步,坐在床上,开始脱鞋子。
许嘉仁一愣,“你今天睡这儿?”
叶柏昊已经脱了一只鞋,又开始弯腰去脱另一只脚的鞋子,只是另一只脚没有知觉,他要把腰弯的很低才能够到自己的脚,许嘉仁走过来,搬起他的脚,亲自替他脱了鞋子。
这还是她第一次为叶柏昊做这种事情,不过她如今心无杂念,只觉得这是举手之劳,毕竟叶柏昊腿脚不便,生活上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别人特别的照顾。
只是,当她搬起叶柏昊的腿时,手也不自觉的握住他的小腿,她惊奇的发现叶柏昊的那条废腿很细,细的和正常人不一样,隔着衣料,许嘉仁都可以感觉出叶柏昊萎缩的肌肉。
她心里一惊,不自觉的抬头看了叶柏昊一眼,叶柏昊显然也知道许嘉仁发现了什么。
“我不用你服侍。”叶柏昊道。
“哦。”许嘉仁知道叶柏昊是好面子,不愿意被她看见他的伤,她虽然好奇,可是还是松了手。
之后,叶柏昊便上了床,扯了丝被盖在身上,规规矩矩躺着一副准备就寝的样子,不过他的眼睛还是睁着的,紧紧盯着许嘉仁。
许嘉仁觉得他挺有占山为王的架势,叉着腰站在床边,心想他睡这儿,我睡哪儿?
叶柏昊道,“你今晚又不打算睡觉了?”
这个“又”字用的很微妙,因为许嘉仁这几天确实常常熬夜,有时候做针线活儿做到兴起之处,再一抬头天都亮了,不过她精神却很好,连着几天只睡一两个时辰竟然也不觉得疲累。
其实被叶柏昊这么一番折腾,她好不容易酝酿的困意又消退了,她今晚甚至打算到外间通宵把送给嘉萱的袜子赶制出来。
“你……你睡吧,我去外面做活儿,不吵你了。”
叶柏昊坐起来,不悦道,“这几天是怎么了?缺吃少穿等着做活儿卖钱了么?就你那粗手粗脚做出来的针线活儿能卖几个钱?上来睡觉。”说着,他长臂一勾把许嘉仁拉上床,许嘉仁脸有愠色,怒瞪着叶柏昊,“你有毛病是不是?”
她好心把床让给他让他睡个好觉,最后还要被他嘲讽自己的针线活儿,“我做针线又不是为你,我是不是心灵手巧又关你什么事了?”
叶柏昊看她被惹火的样子觉得很好笑,嘴角也忍不住勾起来,手上也没闲着,牢牢的抓着她两只胳膊不松手,许嘉仁想甩开他,可叶柏昊的力气太大,让她的胳膊动都动不了。
“你快松开我,你不许碰我!你不是不喜欢和别人肢体接触么?”一说起这个,许嘉仁那被压抑了好几天的火气又被勾了起来,“什么凡事亲力亲为都是鬼话!我看我丫鬟伺候你伺候的挺舒服的,把你那老毛病都治好了是不是!”
叶柏昊的眉毛拧成一个节,“我几时用你的丫鬟伺候我了?”
许嘉仁冷笑一声,“你还装?妙兰服侍你洗澡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本来她也是我的陪嫁丫鬟,将来也是你的人,只要你别赖账,事后给她一个名分就行!”
“许嘉仁,你再胡说八道,我把你的丫鬟都发卖出去你信不信?”叶柏昊看起来凶神恶煞,语气中还颇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随便你!你是一家之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算把院里的丫鬟都卖了也没关系,留着你的子文就好了!”许嘉仁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掉下来,“我和我二姐姐不一样,她或许还能原谅郭淮,和郭淮将就过日子,我要是她……我就跟你和离,我绝不委屈自己!”
听见“和离”两个字,叶柏昊眼皮一跳,直接抱起她放到自己腿上,眼里像是着了火,愤怒的看着许嘉仁,一字一顿道,“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