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淡淡的晨雾中,有一群男女,在海上若隐若现。挺拔的身影,迎风向阳,在海面上快速移动着,好似在飘飞,如同天人一般。那些为了生计,早早出海打鱼的人们,远远看到这一幕,又是敬畏又是仰慕,纷纷放慢了船速,恭恭敬敬地避开这艘船,这群不同寻常的人。
也有一些胆大的,或者心中有希望,相信企盼奇迹的人,将船慢慢地靠了过去,却发现不过是一片迷雾,不过是海市蜃楼。明明就在面前,却不见一片木板,自己的渔船从这些人身边驶过,却无任何阻碍。这些人,或者说人影,似乎就站在海水中一般。想要恭声开口,唤一声仙人、大师,雾气流转,那些人影也随即消失。
这些人,或者说人影,自然是悟虚等人。他们将东海龙宫的龟丞相摄入九叶青莲灯,一边借着法界道场随波逐流,避开东海龙宫的搜寻,渐渐远去,一边合力将龟丞相制住,直到清晨方才重新出现在海面。本来,将龟丞相杀了是最省事的,但悟虚担心张翠露等人刚刚吸收了华云子、抱云子自爆所产生的灵气,以及二人一生乃是数世的宿业,又立刻开杀戒,恐有误心境,便只是将其制住。但死罪虽免,活罪难逃。此刻,这神魂被拘于九叶青莲的龟丞相,不得不显出原形,驮着悟虚等人在海上游玩。
东海龙宫龟丞相,千年道行的神龟,居然成了自己的坐骑。这简直就是神话传说中的事情!莫说张翠露等人,便是悟虚,也刹时觉得有点飘飘欲仙,仙道有凭了。众人站在巨大而光滑的乌龟壳上,望着茫茫大海,晒着暖洋洋的太阳,乘风破浪,好不惬意。是以,看到渔船和陆地,反而有些遗憾了。因为,按照约定,到了陆地,就须得放其回去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港口,陆平山忍不住走到前面,低下头,对着水里大声道,”龟丞相,转转弯,我们不从这里上岸。你要把我们送到普陀岛去。“
龟丞相缓缓从水里抬起头,哭丧着答道,”真人,此处离那普陀岛还有十万**里呢。”
“啊!“陆平山,不由抬头,望了望近在咫尺的港口,问道,”这是何处?”
龟丞相扭过头,可怜兮兮地望着悟虚,“悟虚大师,先前有约定,只须送诸位到了陆地便可。悟虚大师乃是佛门高僧,想必不会打诳语吧?“
悟虚笑道,”东瀛扶桑,乃是岛国。哪里是陆地?”
啊?!到了东瀛扶桑?!张翠露等人又惊又喜。众人还在玄影门定海分舵时候,便常听人说起东瀛扶桑,但前有东海妖盟称霸,后有东海龙宫出世,垄断东去海路,却是不曾来过,想不到今日有缘至此。
悟虚见众人一脸雀跃神情,却是皱了皱眉。不知为何,越靠近港口,悟虚便越明显感觉到昨夜海中那股死气。这气息,太特别了,太令人难忘了。第一次接触,悟虚是在碰到青铜玄棺时候,当时还淡淡的,不甚为意;第二次,则是昨夜,风起浪涌,真灵斗法,气息如潮涌,一波一波又一波,一浪一浪又一浪!这个清晨,是第三次,弥漫在空气中,淡淡的,却似乎又无处不在,却又似乎自然得很,像艳艳的花香,像淳淳的酒香,闻之竟然有几分亲切?
如果说就这样也还罢了,但全真教、掩月宗那几位真灵大修士,是不是也在东瀛扶桑?悟虚心中无比矛盾。那青铜玄棺,定然不是凡物。但引来的全是
敌对的真灵大修士,悟虚不得不想了又想。
张翠露等人也看出了悟虚的异样,正要想问。悟虚摆摆手,只叫那龟丞相不要靠岸,在海中绕行。这一绕行,悟虚更是大吃一惊!原来整个东瀛扶桑群岛,都沾染了这股奇特的死亡气息!
依照此兆,东瀛扶桑怕是要死不少人!悟虚默默想着。
再看那死亡气息,汇聚纠缠在一起,像蘑菇云般,悬浮在东瀛扶桑群岛上空,经久不散。悟虚不由心中一动,莫名想起了自己后世所知道的某段历史。
“阿弥陀佛,古往今来,不乏国灭、城灭、族灭。“悟虚忽然说道,”我佛门中人何以解?”
张翠露等人依旧一无所知,虽然知道悟虚沿着东瀛扶桑群岛绕行定有深意。待听得悟虚此问,知悟虚必有深意,凝神细听后,便有言答道。
张翠露,首先答道,“此因果循环,定数使然。“
陆平山,随后答道,”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赵秋鹤,随后答道,“时辰一到,必定要报。“
毕澜澜,想了想,说道,”我佛门因果,多指个人,国灭、城灭、族灭,则是一个群体。”
何小花,随后说道,“红颜祸水,一笑倾国倾城。一人因果,恶业,难道可以影响其余许多人?“
江定春,说道,”设若倾国倾城,亦是国与城。国中人,城中人,应另有因果。”
潘若雪,敛眉说道,“国破山河在,城破怕屠城。”
悟虚怅然,点点头,又问道,“若应天府城破,若元军或被东海妖军屠城?是何因果?”悟虚前世,有段历史,应天府被屠城,史称“南京大屠杀“。
众人一时皆不能答。按照佛门因果论,万事万物,都逃不开因果二字,所以应天府被屠城,也定然是因果使然。凡被屠之人,无论当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