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八斗哥开始撅嘴:“瞧这架势,三个平行班肯定不够用啊,到时候又得招聘老师,购置桌凳用具,这都是钱啊——”
“少说便宜话,你就偷着乐去吧!”老陈校长知道胖子的毛病,办学校的害怕学生多了?
闲扯几句,八斗哥便开始说正事:预计在这个礼拜六或者礼拜天。学校就要组织第一次课外活动,要老陈拟个提纲,安排好整个流程。
“那就把关爱自然,珍爱生命当成第一个月的课外活动主题吧。”老陈张口就来。这个早就列入教学计划了,本来还想等学校稳定稳定再进行,想不到胖子这么认真。
八斗哥嘿嘿两声:“小时候,要是学校组织啥活动,比如说运动会了。或者春游寻宝啥的,俺肯定高兴得睡不着觉。现在的孩子,跟大自然接触的太少了。咱们管不了别人,只能从自个做起。”
因为安全工作一票否决,所以公办学校都把安全当做悬在头上的利剑,轻易不敢组织课外活动。但是八斗哥这个是私立学校,条条框框的限制少很多。
就在八斗哥和老陈商量八斗学校发展大计的时候,在首阳山那座最豪华的别墅内,也正进行着一场谈话。虽然茶几上摆着棋盘,但是两位当事者显然都没有下棋的心思。
马六爷转着手里的精巧的茶盏。向对面那人问道:“令公子最近怎么样?”
“不成器的东西,已经叫我给送到部队锤炼去啦!”那声音威严依旧,但是马六爷却还是从里面听出一丝恼怒。
“也好,年轻人嘛,吃苦并不一定是坏事。看不出来啊,这个小胖子的背景还挺深——”马六爷其实心里也挺郁闷的,本来准备在八斗学校开学典礼当天制造一起人为的交通事故,彻底叫学校关门大吉,不料想,反倒成了塞翁失马。令八斗学校人气大增,想想就心烦。
当然了,更郁闷的还是坐在他对面的那位,因为受到儿子的牵连。本来有希望在今年的换届中再进一步的,结果呢,硬生生只能原地踏步。
“算了,不谈这些,我们出去散散心。”对面的中年人站起身,背对着马六爷又说了一句:“听说那个小胖子还挺能折腾的。休息日要组织学生郊游,真是没长脑子,万一发生危险怎么跟家长交代?”
“正是——”马六爷也使劲点点头。
这两位似乎已经已经有了某种默契,隐隐定下某种约定。可是他们自己并没有感觉到,在提到那个小胖子的时候,他们自己已经有些心烦意乱,失去了应有的冷静。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就像下棋一样,有可能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而在八斗学校内,胖子也夹着一本听课记录,装模作样地跟着老陈深入班级听课。结果呢,坐了不到半节课,屁股下面就跟坐了钉子似的那么难受。偷眼瞄瞄老陈,依旧宛如老僧入定。八斗哥不得不感叹:这也是功夫啊!
到了第三节课,八斗哥说啥也不去了。老陈也够坏,走到门口才告诉他:“这节课去听亨利的美术指导课,可以在地上随便溜达——”
早说啊,八斗哥紧追上去,一起来到美术教师,这是三百多平的大教室,周围摆了一圈画夹子,亨利正操着半生不熟的中文讲素描呢。因为亨利来学校的时间有限,所以通常都是一个年组的学生一起上大课。
一百多个娃子瞪着大眼睛听得很认真,因为他们都听班主任老师和家长说了:这位外教是国际上都有名的大画家,一幅画最少能卖好几十万呢!
这还真不是往亨利脸上贴金,在他来东方之前,他的作品出售的时候也标价四五万欧元。
等胖子和老陈溜达进来,却很意外地在一群娃娃中间发现几个很惹眼的大人,又有老头也有年轻人,在娃娃中间犹如鹤立鸡群一般。八斗哥不禁暗暗纳闷:家长陪读都陪进学校内部啦?
等到下课之后才知道,原来这是中州大学油画系的老教授领着学生们专程来这蹭课的。八斗哥也被他们给弄得哭笑不得:只听说去大学蹭课的,没听说大学到小学来蹭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