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眼雕和两位老友相谈甚欢,而且,那王爷嘴里还透露出一个令他很振奋的消息:在三日之后,中日国宝交流会将正式在故宫博物院举行。这次交流会,主要就是正式“交流”圣德太子手书经文和国宝级名画红白牡丹图以及唐摹本的《丧乱帖》。
这个意向很久之前就已经确定,不过像这种重量级的文物交换尚属首次,双方都极为重视,几度磋商,这才尘埃落定。
就比如说交换国宝的地点吧,双方就争执了好几个月这才确定下来。按照日方的观点,一定要在东京进行,这样他们也能多少保留一些颜面,也好在报纸上宣传是对方满怀着诚意,护送圣德太子手书东渡而来。
而华夏一方当然不会答应,以国人的本性,最注重的就是面子,更何况这次完全占据主动呢,所以双方极尽扯皮之能。
对于过程,金眼雕没什么兴趣,他感兴趣的是两件国宝终于回归,能够有机会一睹真颜。不过听顾老爷子说,这次交流会邀请的都是重量级人物,一票难求,他也没有接到邀请函,所以准备抱金眼雕的大腿,也去现场先睹为快。
那王爷也抱了同样的心思,在他们想来,金眼雕这次入京,肯定就是为了应邀参加这次交易会。
正在谈论之际,只见八斗哥领着顾盼之溜了回来,胖子耳朵比较贼,一听就不干了:“这不是典型的卸磨杀驴嘛,俺们爷俩根本就不在受邀之列!”
那王爷和顾老也面面相觑,他们都是行内人,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没有金眼雕师徒,根本就无法达成此事,怎么能把正主弃之不顾呢?
要不怎么说隔行如隔山呢,他们并不知晓官场上的那些猫腻,像这种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事情。当然要挤破脑袋。加之八斗哥献宝的背后也不大光彩,所以根本就淡去他们这一环。
“不行,等两件国宝归国,先必须到俺的八斗博物馆展览!”胖子还愤愤不平呢。结果脑壳被师父给敲了两下:“有本事别在这发牢骚,继续把那些流落在西洋的国宝都弄回来!”
这才是正理——那王爷和顾老也不禁拍手称快,顾老的瘾虫又被勾出来:“其实,八斗博物馆这次回流的物件不比红白牡丹图差,一定要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先睹为快才成。免得把遗憾带进棺材!”
而那王爷也频频吸着烟嘴,他烟瘾极重,这间静室都成他的吸烟室了。他意味深长地望了胖子一眼:“我们这一辈都老喽,有心无力,回流国宝的重任,就落到年青一代身上。八斗,你做的很好,一定要继续下去!”
一时间,整间静室里面都鸦雀无声,只有一丝烟雾在袅袅升腾。想要收回那些珍贵的文物。何其艰难,不仅仅需要极大的财富做后盾,更需要机缘。因为绝大多数藏家都不差钱,而那些堪称国宝级别的文物,又通常陈列在大博物馆里,想要虎口夺食,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胖哥儿,我帮你!”少年心事当拿云,顾盼之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紧紧握住八斗哥的大胖手。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辈将上下而求索,小盼,咱们哥俩一起干!”胖子心中有底,说话也硬气。叫静室中的三位老者暗暗点头:年轻才是最大的资本啊——
这时候。顾盼之又兴冲冲地说道:“刚才我和胖哥出去转了一圈,胖哥用两千块淘了一件宝贝!”
几位老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汇聚到胖子怀里的那个大号笔筒上,这老几位眼里都不揉沙子,扫了一眼之后,便齐齐摇头。在他们想来,大概是小盼见识阅历有限。少见多怪。
不过下一瞬间,他们就又睁大眼睛,只见胖子用手将笔筒轻轻一掰,底座就翘起来,露出里面折叠着纸角。
原来是内有乾坤——金眼雕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时常有神来之笔,连忙上前接过笔筒,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又慢慢将筒身和底座分开。
整个笔筒的筒身竟然是中空的,里面卷着一幅长长的纸卷。不过一瞧纸张的形制,三位老者脸上便闪过失望之色:这纸张太新了,顶多是清末民国时期,并非是他们想象的古卷。
俗话说,纸占八百,墨占一千,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纸张是最不容易保管的,能保存八百年都十分不易,需要十分特殊的环境和机缘,比如说类似敦煌莫高窟那种干燥密封的石窟等等,才有幸能保存一千多年。
即便是保存下来,通常也都会残损,需要有经验的字画修复专家慢慢进行修复整理,这项工作,同样耗时耗力,比如说当年著名的《五牛图》,在建国初期回收的时候已经残破不堪,而限于当时的条件和技术,愣是放置了几十年之后,才由老专家进行修复。一幅画卷,整个修复小组就足足用了几年的时间才完成,难度可想而知。
正是因为如此,金眼雕师徒从欧美弄回来的那些字画,才迟迟未能展出,因为一直在抓紧时间进行修复和整理呢。
所以看到笔筒的夹层之中不是古卷,老几位稍稍有些失望,不过毕竟是意外之喜,所以金眼雕还是小心地将夹层中的纸卷取出,然后在桌案上慢慢展开。
一片丹红入眼,只见雪白的纸张上面布满了一个个工整的字迹,每个字都色泽赤红,如滴血而成。
“这是血书啊,好家伙,写这么长的一卷,只怕得上千毫升!”胖子不停咂嘴,结果脑壳被师父又给敲了一记:“不学无术,这是丹书,是用上